☆、离别之思
?客栈掌柜将手上的一封信以及玉镯递给冷忆晗,冷忆晗见到那玉镯,顿时惊讶万分,心想:这玉镯,不正是元宵节当晚自己和宁儿在街边小摊上所见到的那个玉镯吗?难道说……”
“师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冷忆晗立即便想到了当日情景,原来宁儿当时暂时离开自己,竟是偷偷地为自己买下了这个玉镯。一想到这,冷忆晗心中产生无限酸楚。
掌柜见冷忆晗只是呆望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并没有接过去的打算,心中暗自奇怪,随即问道:“冷姑娘,这些东西……?”
冷忆晗听到掌柜的声音,这才回过了神,她伸手接过信以及玉镯,轻声说道:“劳烦掌柜了,多谢。”
掌柜见冷忆晗接了东西,终于松了口气,随即便离开了。冷忆晗待人走后,便关上了门,转身走到桌前,放下玉镯,打开了那封信,把信展开后,立即映入眼帘的便是赵雪宁那一如既往的柔美劲秀。冷忆晗手指僵硬地持着信,一边看,身子一边开始忍不住地颤抖着。只见信上是这样写道的:
“师父: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离开了。请原谅宁儿这次的不辞而别,宁儿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选择这么做的。
想必师父此刻看到这里,心里开始生气了吧。师父,对不起,宁儿现在实在是无法继续呆在师父的身边了,因为我怕我有一天会控制不住我自己,会崩溃的,所以我才选择了离开。
师父,你也不必自责,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宁儿自作自受,师父其实是因为宁儿的原因,如今才会变得如此的烦恼忧伤,左右为难。
见到师父这个样子,宁儿心里也十分的难受。见师父痛苦一分,宁儿的心就会痛苦十分,若因我的原因导致二个人的痛苦,何不如把所有的痛苦让我一人承担,这样岂不是更好
师父,说些心里话,宁儿至今为止都未曾对师父死心,尽管师父采取了一系列的手段方式,试图让宁儿死心,但是宁儿真的做不到,宁儿既然已经把心给了师父,从此以后自己的一颗心便再也不只是为自己而跳动了。
自从下山,宁儿渐渐地发觉自己对师父的情感便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从前,宁儿认为师父您是宁儿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您收留我,教我武功,把我养大,悉心的栽培我,宁儿心中曾暗自发过誓,这一生一世,宁儿都会报答师父,孝顺师父,敬爱师父。
而如今,宁儿却想对师父说的是,宁儿此生心中便只有师父你一人,宁儿愿意这辈子都保护师父,照顾师父,不管将来如何,无论师父是否也会对宁儿有情,宁儿发誓此生身和心都只属于师父!
此刻,师父或许会认为我很是大逆不道吧,身为徒弟的我,居然会对自己的师父产生非分之想。正如当日师父你问过我,是不是清楚你我之间的身份?其实我是清楚的,这段感情若是被世人所知,我必会万劫不复,身败名裂,更何况我们不仅是师徒,又是女子。
但尽管如此,那有如何?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是谁说女子之间是不能相爱的?是啊,师父,我喜欢你,爱上你,与身份无关,与性别亦是无关。我喜欢上你,只是因为你就是你,因为你是冷忆晗,仅此而已。
宁儿实在是不忍心继续看着师父你为我整日伤心难过,左右为难,甚至勉强自己,故意躲着我。而我也无法继续忍受师父对我的无情与冷淡,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宁儿希望在我离开的这段期间,师父会变回原来的样子,而我也希望借此机会冷静一下。师父你放心,宁儿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会让自己遇到危险,所以师父也不必记挂着宁儿,宁儿会在四派聚首那日回来的,望师父你多多保重。
劣徒赵雪宁书。”
泪水一滴滴地打在信纸上,在那些真情实意的字里行间氲开了一团模糊的影。
冷忆晗轻轻地放下已经被自己捏的有些褶皱的信,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凤血玉镯,望着手上的凤血玉镯开始若有所思:宁儿,你一次又一次的以各种方式来击撞着我的心,这叫我今后该如何自处?今后你到底该让我该如何对你?
正当冷忆晗出神思考的时候,忽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之声,立即打断了浑然忘我的冷忆晗。冷忆晗闻声,立即抬手擦了擦眼泪,把信和玉镯收了起来,随后上前去开门。她打开门,见来人是清舒,便淡声问道:“师姐,有什么事吗?”
清舒见冷忆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甚是不解,急道:“掌门,宁儿已经失踪多时了,我们也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不知掌门这里有什么线索吗?”
冷忆晗闻言,微微侧过身,让清舒进了房。待清舒进来,冷忆晗轻声说道:“师姐,你一会儿吩咐其他人不用再寻找宁儿了。”
清舒一听,心中大喜,随即问道:“难道掌门知道宁儿在哪儿?”
冷忆晗凝神望了清舒一会儿,接着又道:“我并不知道宁儿在哪儿,但我知道宁儿这回是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她的,所以我们也不必找她了。”
“掌门,这似乎不太”清舒为难道。
“师姐,你放心,宁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应该知道分寸。她曾留信给我,说她会在聚首当日回来找我们的,让我们不必担心。”
清舒听罢,仍是不放心地道:“尽管如此,掌门,我还是比较担心。这次宁儿单独出远门,人生地不熟的,其他事好说,万一遇到傲龙堡的人,那该如何是好?”
冷忆晗闻言,心忽然咯噔一下。是啊,她怎么忘了还有傲龙堡这一暗箭难防啊!但此时,想必宁儿必已走远,她们就算开始追也不知从哪儿追起。若他们大张旗鼓的开始找寻宁儿,岂不是会打草惊蛇,令傲龙堡的人知晓宁儿现已落单,让他们有了一个可以抓到宁儿的好机会?
为了稳住此时已经心乱如麻的清舒,冷忆晗柔声接着说道:“师姐,以目前看来,傲龙堡自我们下山后,便毫无动作,想必他们定是没有完全确认宁儿是否会跟着我们下山,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若傲龙堡的人真的找上了宁儿,以宁儿现在的武功修为,若要脱身也非难事。再者说,离聚首之期并不遥远,过些时日我们便会看到宁儿的。”
尽管冷忆晗嘴上这么说,心中不免开始为赵雪宁担心,她先下只能求助上苍垂怜,保佑宁儿平安无事,也希望早点到了聚首之期,这样便能再一次见到宁儿了。
清舒见冷忆晗如此说,也觉得颇有道理。只是她心中不免疑惑,为何宁儿会突然出走?见冷忆晗今日状态,不禁想到定是和冷忆晗有关无疑了。但她也知道,若冷忆晗自己执意不说,任何人是无法从冷忆晗的口中探出只言片语的。她只好无奈,领了冷忆晗的命令,径自出了房间。
待清舒离开,冷忆晗随即拿出了信与玉镯。她再一次认真地阅了一遍赵雪宁留给自己的信,看完后便放下了信,轻叹了一声。随后她拿起身旁的玉镯,开始眼神复杂地盯着玉镯看。过了片刻,只见她伸出左手,用右手轻轻地把那凤血玉镯套在了自己的左手上,看着手上那晶莹剔透的玉镯,冷忆晗的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淡淡笑意。
另一方面,赵雪宁自从在冷忆晗的面前逃开以后,便出了树林。她一路上只是一味的逃跑,不敢回头看冷忆晗一眼,生怕自己一旦回头,便再也无法向前迈出一步了。尤其是在她当面对冷忆晗说了如此重的话后,她变得更加六神无主,实在是不知自己该如何再度面对冷忆晗,所以逃跑,对此刻的赵雪宁来说便是唯一的选择了。
她出了树林后,便开始不明四周方向。眼看天渐渐的黑了,她开始心中焦急,希望找个人问路。但是这荒郊野外,哪里有人?赵雪宁不禁开始心想:难道我今晚要露宿郊外?
正当赵雪宁慌张不已的时候,忽见一股青烟直上云霄。赵雪宁见状,立即大喜,心想:有烟,便说明有人!
她随即便冲着冒烟的方向走去,过了一会儿,便来到了一栋小房门口。只见这栋小房乃是由传统的四合小院组成,而彼时见到的浓烟,想必就是代表这家人正炊火烧饭吧。
赵雪宁怔怔地望向里面半晌,然后喊道:“请问屋内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见一白发老翁推门而出,走向赵雪宁,疑问道:“姑娘,有事吗?”
赵雪宁笑道:“大叔,我初来此地,迷了路,又见天色已晚,便想在您这里借宿一宿,不知可以吗?”
那白发老翁上下打量了一下赵雪宁,见赵雪宁一个小姑娘自己孤身一人,且看着模样清秀,并不像是可疑之人,随即便笑道:“可以可以,姑娘你进来吧。”
他打开了,让赵雪宁进了院子。然后领着赵雪宁进了屋子,赵雪宁一进屋子便看到了一位老妇正坐在桌前,随即便喊道:“大婶,你好。”
那老妇闻声,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望向老翁。老翁见状,立即笑道:“夫人,这位小姑娘路经此地,迷了路,所以想在我们家借宿一晚。”
老妇闻言,回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赵雪宁,见这小姑娘并不像坏人,便笑道:“既是如此,姑娘便在这里住一晚吧。”
赵雪宁见这对老夫妻答应让自己留下,顿时心花怒放,笑道:“多谢大叔,大婶。”
那妇人起身,握着赵雪宁的手,把她拉坐到桌边,慈声道:“不用谢,只是小事而已。我们这只有我们老两口,本也是孤单寂寞,你既然来了,正好可以陪陪我们。”
“是啊,姑娘你不必拘谨,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就好了。正好我们现在准备吃饭,你也和我们一起吧,但我们这山野饭菜,没什么好招待姑娘的,就请姑娘你不要介意才好。”老翁接着道。
感受到这对陌生老夫妇的温暖关心,赵雪宁心中感动不已,她连忙说道:“我怎会介意?你们二老能收留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好了好了,大家也别客套了,还是先吃饭吧,估计小姑娘现在都饿了。”老妇笑道。
随后,赵雪宁便开始了她出走后的第一顿晚饭。吃饭的时候,经过老夫妇的介绍,赵雪宁才知道,这老翁姓冯,乃是一位樵夫,平日里是靠着砍柴为生。老两口本来也有儿女一双,可孩子们大了,便去了城里求生,所以这里就只剩下了老夫妇二人了。
饭后,老夫妇便开始与赵雪宁闲聊起来:“不知姑娘方不方便告诉我们你今后的打算?”
“冯大叔,你们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我叫赵雪宁,你们便叫我宁儿吧。至于我今后的打算嘛,其实我也太清楚,总之先走一步算一步吧。”赵雪宁道。
“那宁儿,你自己一个姑娘家,又是孤身出门,岂不会很危险?”老妇人担忧地问道。
“大婶你放心,别看宁儿这幅样子,宁儿可是会武功的,所以别人是轻易伤不了我的。”赵雪宁笑道。
“不知宁儿,你明日准备去哪儿?”老翁问道。
“说起这个,我正要问大叔大婶,我是打算去阳城的,但是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
“阳城,这…”老翁开始为难起来。
老妇见状,立即解释道:“宁儿,真不好意思,我们这乡下人家,并不知晓那么多。我们只知从这里往北便是锦城,往东便是林安城,往南便是荣城,往西便是庐江城…”
赵雪宁一听“锦城”二字,顿时喜上眉梢,激动地道:“对对,我就是从锦城来的。我听说阳城在南方,而锦城从这里正好是北,那我便从这里往南走去荣城吧…”
过了片刻,赵雪宁忽然想到了冷忆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想:若我去荣城,那必会遇到师父她们,这该如何是好?
“额,我还是改路去庐江城吧…”赵雪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二老见赵雪宁的“风云变化”,心中暗自奇怪,但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无奈不已。
三人说说笑笑,渐渐的便夜已深沉,之后赵雪宁便在二老的安排下睡在一个小屋,而二老去了另一间屋子里。赵雪宁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径自出神。她不禁开始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早晨看到凌霆和冷忆晗谈笑风生,自己伤心决定出走,被冷忆晗发现追了过来,然后冷忆晗的柔声挽留,冷忆晗的痛苦质问,冷忆晗的眼泪,冷忆晗的绝望眼神…
赵雪宁不禁苦笑,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脑中心中便只有了冷忆晗一人了呢?冷忆晗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神一态,就像是那烙印般,悄悄地刻在了自己的心里。她知道,自从自己对冷忆晗产生了那禁忌之情,自己便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她不得不开始承认,她今后的人生不再只是为了自己一人而活了,她的生命,她的命运,她的一切,从此以后便会和一名叫冷忆晗的女子紧紧相连,再也无法分开了,直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在第一个离冷忆晗如此遥远的夜里,赵雪宁的心很难受,而那难受的原因,无疑便是那思念作祟了。她开始想她了,只是离开她的第一个晚上而已,她便开始控制不住那早已泛滥成灾的思念了。赵雪宁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覆上自己的左侧胸口,微微转头望向窗外的月光,喃喃自语道:“师父,你此时是否会和宁儿一样,在同样的月光之下,正思念着宁儿呢?”
而此刻的客栈,只见冷忆晗站在窗前,丝毫不在意夜晚的寒风,正径自地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呆呆地出神。今晚对于冷忆晗来说,无疑是个难眠之夜。明日,她便要和大伙离开锦城前往另一个城镇,所以今晚便是她在这个充满自己与赵雪宁回忆的地方的最后一夜了。
在这个城镇里,包含着冷忆晗太多,几乎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感情与心情,开心的,痛苦的,伤心的,惊讶的,心疼的,不忍的等等。她不得不承认,这些突如其来的感情与心情,没有一个不是和自己唯一的徒儿,赵雪宁有关。
自己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宁儿的一举一动渐渐地开始影响了自己十几年来淡漠如水的心境,她清楚,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面对即将到来的未来,她虽仍感到迷茫,甚至不知所措,但她却忽然开始对未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憧憬,这份心情是和她下山之前截然不同的。意识到自己这份心境,冷忆晗既是害怕,又有些欣喜。
她凝神望着天上的明月,微声细语道:“宁儿,你要记住你对我许下的一切承诺,一定要在聚首之日平安归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孤身上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小屋中,赵雪宁因阳光过于刺眼,不禁睁开了睡眼。只见她眨了眨眼睛几下,随即便起身。她接着揉了揉自己仍旧是模糊的睡眼后,才渐渐开清楚四周的环境:破旧简单的木桌,木椅,空气中微微的散发着米饭的味道。赵雪宁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只听肚子“咕”的一声,她的脸随即微微一红,暗自苦笑:今早便是自己离开冷忆晗的第一个早晨吧……
她下了床,穿了衣,便立即走出房门。离远儿就见冯式夫妇正屋里屋外的忙活着,她见状,用着颇为明朗的声音喊道:“大叔,大婶,早晨好!”
“呦,宁儿醒了啊!”冯大婶喊道。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了过来,笑道:“怎么不在多睡一会儿?”
“不了,我一会儿还要赶路呢。”赵雪宁笑道。
“唉,本想留你多住几天的,但瞧你一副急着赶路的样子,我们…”冯大婶越说越有些伤感。
“大婶,我再多留几天,不是给你们添麻烦嘛,我也很不好意思的。”赵雪宁安慰道。
“罢了,罢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对了,我去给你打盆水,你去洗洗,然后我们就吃早饭,吃完饭在走啊!”
说完,冯大婶便去给赵雪宁打水洗脸。赵雪宁静静地回到了屋子,默默地为冯大婶收拾了床铺。待赵雪宁收拾完,冯大婶也进来了。只见她手中端着铜盆,笑着喊道:“宁儿,快过来洗脸吧。”
“宁儿,你醒了?赶快过来洗洗脸,准备去吃早饭吧。”
清晨灿烂的阳光从门外照了进来,赵雪宁闻声,转过头,或许是因为那刺眼的光线的缘故,她恍惚之中,似乎见到那个熟悉身影,依然是白衣如雪,而那声音依旧是冷冷淡淡却带有着只有她才能听出来的温柔宠溺,赵雪宁不禁脱口而出,轻声道了句:“师父?”
冯大婶见赵雪宁忽然发呆,随后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心中疑惑。她走近赵雪宁,用手在赵雪宁的面前晃了晃,随即问道:“宁儿?你怎么了?你在说些什么,我没听清。”
赵雪宁看到在自己眼前乱晃的手,这才回过了神,见来人是冯大婶,立即尴尬地笑道:“没…没什么,我刚刚发了会儿呆,没看到大婶你来了。”
“原来是这样。”冯大婶点了点头,接着道:“你也别继续发呆了,赶快洗洗脸,然后就过来吃早饭吧,不然一会儿饭就凉了。”言罢,冯大婶轻轻地拍了拍赵雪宁的脸颊,随后便离开了屋子。
赵雪宁待冯大婶离开后,缓缓走到桌边,望着盆中自己的倒影,笑着自言自语道:“呵,看来我真是病的不轻了”
她草草地洗了洗脸,便出了屋子,去了厅堂。她刚到厅堂,便见二老已经坐了下来,正等着她开饭呢。赵雪宁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啦!”
“来了就好,别站在那儿啦,快过来吃饭吧。”冯大叔笑道。
赵雪宁轻应了一声,便坐到了桌前,随后大家开始吃饭。而另一头客栈那边,清舒正对着旁边的弟子做着最后确认:“东西都带好了吗?马车方面都准备好了吗?”
“是,清舒师姐你放心,我们随时可以出发。”那名弟子道。
清舒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道:“你去吩咐众弟子在客栈门口集合,我去接掌门下楼。”
吩咐完了众人,清舒便上了楼。此刻,冷忆晗正坐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忽闻一阵敲门之声,冷忆晗微微转过头,懒懒地问道:“是谁?”
“掌门,是清舒。清舒过来是想要禀报掌门,马车行李都已准备妥当,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恩,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冷忆晗淡声回道。
过了一会儿,闻脚步声,知清舒已经走远,冷忆晗这才下了床,四处望了一下,见没有东西落下,她便走出了房间。然而,她出了房间后,却并没有立即下楼,而是朝走廊深处走去。随后来到一间房的门口,她轻轻地推开了门,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望着房间的四周,冷忆晗忽然叹了口气。随后,她一边走,一边开始抚摸周边的物品,仿佛那些物品还保留着原来主人的温度。她来到了书桌前,望了望桌上的毛笔以及砚台,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那人正在写字的模样。她微微一愣,随后眼睛向旁边一扫,便看到了一本书,只见那书的封面赫然写着四个字:“小林野记”。
冷忆晗拿起书,用手摸了摸已经褶皱的封面,微笑道:“这孩子,居然把这本书给忘了。若我不想着过来看看,到时候她找不到这书,岂不是又要一番折腾?”
她拿着书,随即便走到了门口。待将要踏出房门,她突然回头,再一次望了一遍房间,这才走了出去。下了楼,便见清舒和凌霆迎了过来,冷忆晗望了望两人,随即淡声说道:“我们走吧。”
众人闻声便开始纷纷上了马车,凌霆骑着马,率领凌剑山庄众人走在前面,而荣雪宫众人便驾着马车紧跟其后。在马车中,冷忆晗微微垂眸,摸了摸左手的玉镯。清舒忽见冷忆晗手上多了一个绯红玉镯,便好奇问道:“掌门,你何时买的这么漂亮的玉镯?”
冷忆晗闻言,抬起头只朝清舒微微一笑,并不回答。清舒见冷忆晗不答,立即便感到很是无趣,也不再继续追问,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锦城。
赵雪宁这边陪完了二老吃饭早饭,便准备向二老辞行。二老见状,先是好一顿的挽留,但最后还是被赵雪宁婉言拒绝,二老无奈,只好不舍的地看着赵雪宁离开。临离开之际,二老亲自把赵雪宁送到院门口,那冯大婶硬是塞给了赵雪宁一包东西道:“宁儿,我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的,这一包干粮是我早晨新做的,你拿着路上吃啊。”
赵雪宁忙推脱道:“大婶,你们不收我银子,还收留我一晚,让我在这里白吃白睡的,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们二老也不容易,我怎么还能再拿你们的东西呢?”
“哎,别这么说,我们难得可以招待一位小客人,更何况我们老两口对你可是一见如故,像是我们的亲孙女般,你就别客气了,收下吧,算是我们一片心意。”冯大婶接着道。
赵雪宁见状,只能收下,随即感激地道:“大婶,谢谢你。”
这时,冯大叔拉过来一头骡子,把缰绳递向赵雪宁道:“宁儿,你这次去庐江城,路程也不算近,你就骑着这头骡子去吧,这样便能在晚上之前到达城里,我们二老便放心了。”
“大叔,我…这…”
只见冯大叔硬是把缰绳放到赵雪宁的手里,笑道:“宁儿,你也别在意,我家还有一头骡子呢,你不必担心。你只要能够早点到,我们二老也就安心了,难道你情愿我们二老为你担心也不接受?”
听完这话,赵雪宁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上前一步,拥住了冯大婶,哭道:“冯大婶,大叔,我们萍水相逢,你们便待宁儿这么好,宁儿不知道日后该如何报答你们了。”
冯大婶听完,也开始抽泣起来,拍了拍赵雪宁的背,安慰道:“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要你以后有机会,能过来看看我们二老,我们便很知足了。”
赵雪宁放开了冯大婶,对着二老正色道:“冯大叔,大婶,你们放心,我今后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宁儿走了。”
言罢,赵雪宁深深地向二老鞠了个躬,随后便背起包袱,上了骡子,最后望了冯二老一眼,随后扬长而去。
这骡子虽然不比马快,但也确实为赵雪宁省下了不少脚力。赵雪宁早晨离开小院,中间走走停停,歇了便喝水吃点干粮,然后接着一路直奔往西。待刚过午时不久,她便到了庐江城。
赵雪宁下了骡子,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便牵着骡子进城。这庐江城虽然没有锦城大,但也是一座繁华热闹之城。赵雪宁悠闲地走在街上,好奇地四处张望着。随后一阵“咕咕”之声,打破了赵雪宁此刻愉快的心情。她因路上只是随便吃了些干粮,再加上赶路的疲累,肚子饿了也属当然。赵雪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自叹了口气,然后便开始寻找客栈酒楼。
她走着走着,便来到一家酒楼,只见酒楼上刻着三个大字:“酒仙醉”。顿时让赵雪宁产生了好奇,心想:呵,好大的口气!难不成这里的酒还真的能让酒仙都喝醉了?
她立即拴好了骡子,走进了酒楼。酒楼小二见赵雪宁进来,立即迎了上来笑道:“客官,欢迎光临,里面请。”
赵雪宁点了点头,便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一空桌坐了下来。小二见赵雪宁坐下,便问道:“不知客官想来点什么?”
赵雪宁道:“我第一次来到庐江城,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些什么。”
小二道:“我们这庐江城啊,因靠近庐江为名,所以这里盛产海鲜。而我们酒楼,做的海鲜也是全城有名啊!”
“哦?是吗,那你说几样,我听听。”赵雪宁好奇道。
“我们这里比较有名的有:庐江醋鱼,清蒸鱼唇,海鲜大拼盘,蟹黄包……”
赵雪宁听完这一溜串的菜名,都要听糊涂了,忙打断一直喋喋不休的小二道:“停,停,你就随便给我上几样你刚刚说的这些就行了。”
“好嘞,客官你稍等。”
小二说完,正准备走,突然赵雪宁拉住了他,狡黠地笑道:“小二哥,你们这既然叫“酒仙醉”,想必有不少好酒吧。”
小二听完,微微愣了一愣,然后望了望赵雪宁,苦笑道:“客官,我们这的确有好酒,名叫“醉梦”,但这酒对于客官你……”
瞧小二奇怪地望着自己,赵雪宁也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望了望,见没什么不对,心中暗自奇怪。忽然她想到一事,随即冷声问道:“怎么,瞧我没银子付账吗?”
“不,不,客官你这是哪儿的话?”小二忙答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雪宁开始有些生气。
小二见状,身子颤了颤,慌忙答道:“客官,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我们这里的酒,酒劲很大,一般壮汉喝了两小壶,便就醉了。所以我劝客官你还是别轻易尝试这个酒了,小人给你换个不烈的酒,如何?”
赵雪宁听完,兴趣大增,笑道:“你可别小瞧我,你尽管拿那醉梦便是,不用担心银子问题。”
“这……”
赵雪宁见小二听到自己的话,还在犹豫不动,立即急道:“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啊,叫你去拿你就去,别乱操没用的心!”
小二见赵雪宁蹙眉瞪眼,立即答道:“我…我这就去拿。”说完,便飞一般的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小二便悉数的把菜和酒都上来了。赵雪宁径自到了一杯酒,闻了闻,心想:这酒果真是醇香无比,可比上次自己和灵星喝的强多了。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便一杯酒立即下肚。因为有了上次喝酒的经验,这时的赵雪宁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没出息的只喊着喉咙好辣,反而这次她却能品出些酒的名堂了。
她倒了第二杯,喝了下肚后便开始吃菜。这菜对于久居山里,离湖海甚远的人来说,可是一大口福啊!这里的海鲜,不比其他地方,样样都是鲜味十足,所以赵雪宁这顿饭可以算是吃的十分满意。
一边吃菜,一边喝酒,过了一会儿,赵雪宁便渐渐地开始有了些醉意。但这酒实在是太过醇香,喝着不像其他酒有些苦,有些辣,反而有着淡淡的甜味,所以便另赵雪宁爱不释手。喝完了一壶,她便立即叫道:“小二,再来一壶醉梦。”
小二闻声,战战兢兢地又送了一壶上去。赵雪宁拿着新的一壶酒,开始一杯一杯的倒,越喝越快。随后虽然她的脑子渐渐地开始越来越迷糊,但自己却越喝越兴奋起来。转眼间,便见太阳落山,明月高挂。赵雪宁索性觉得倒酒都开始麻烦起来,便直接开始对着壶嘴喝。她拿着酒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出,望着月光,举起酒壶大声喊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说完赵雪宁便紧接着又喝了一大口,小二见状,看着实在是不忍心,便连忙扶着快要摔倒的赵雪宁道:“哎呦,我的客官嘞,你都醉成这样了,可别再喝了!”
赵雪宁见一陌生人碰着自己,顿时大怒,狠狠地把小二甩到了地上,厉声喝道:“你别碰我!在碰我,我就杀了你!”
小二闻言,吓得立即向后退了几步道:“好好,我我不碰你了。”
赵雪宁见小二走远,便径自晃悠着走回到桌子,坐了下来,仰头又是喝了一大口,笑道:“醉…醉了才好,醉了便不用烦恼了,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一醉解千愁嘛!”
说完,赵雪宁仰头,硬是把那第二壶醉梦喝的一干二净。随后,她放下已经空了的酒壶,转头怒瞪小二喊道:“你,再给我拿两壶!”
这小二果真是被赵雪宁的气势给吓到了,只能应声答应。不多一会儿,便又放上了两壶酒,然后立即跑开。
赵雪宁拿起酒壶,恍惚地望着前方,温柔笑道:“师父,宁儿…宁儿敬你。”说完便又是一大口。待放下酒壶,赵雪宁便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起来,自言自语地对着空气说道:“师父,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够接受我?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你明白,宁儿的心有多痛吗?你知道,宁儿有多想你吗?”
说完,赵雪宁再一次仰起头,径自的灌着酒,此刻恐怕是任何人都分不清从她嘴角流出的液体到底是眼泪还是酒水了。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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