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停车,停车!”
可是父亲就像根本听不见一样,继续若无其事地开着车,完全无视了她的呐喊,后方的母亲和幼年的自己也毫无反应,自己对她们来说就是空气,是不存在。
可恶!她咬紧牙关,伸手去拉父亲,手却直接从父亲的身体中穿过。
她接触不到实物!
不要,不要!她不死心地去拉手刹,结果可想而知,手从手刹把中穿了过去。
车子愈发接近拐弯处了,已经能听到对面行驶而来的大卡车的噪音,她拼命地呼喊着,试图引起父亲的注意,奈何事情依旧向着已发生的历史残酷前进。
“不要,不要!停下来!”
一片漆黑中,陆之谣哭喊着睁开了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她呆愣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拂去面颊上的泪,将脸蛋埋入手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今晚会做这样一个梦?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不会再去想起当年的那场事故。ptsd已经痊愈,那场事故留下的后遗症应该早就不存在了。
卧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陆之谣一惊,才想起来,家里多了一个人。大概是自己又哭又闹的惊扰到了她吧。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了雪阳那温暖和煦的声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
“陆医生,你没事吧?做噩梦了吗?”
陆之谣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我没事,吵着你了,不好意思。”
“我可以进去吗?”门外的雪阳征询道。
“不,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真的没事。”陆之谣急忙说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希望让人看到。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雪阳离去的脚步声,陆之谣松了口气。只是,睡意已经全然飞走,她抱着膝盖蜷缩着坐在床上,长长的乌发披散而下,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孤独又受伤的娃娃,即便外表再精致,也无法遮掩内心的灰暗。
爸爸,妈妈…她又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脸蛋埋在了腿间。冷不丁的,一股子寒意慢慢从尾椎骨窜了上来,只是片刻的功夫,便侵袭了她的全身。她的身子不禁开始打起寒颤,就连牙齿都上下打架。
又来了,又是这种阴寒的感觉。从她小时候开始,这种阴寒的感觉就一直伴随着她。每当夜深人静她入睡之后,它就会冒出来,不断地折磨着她。最初大概隔两三个月发作一次,随着她年龄的增长,阴寒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如今几乎到了每日都会发作的地步。本来,这种阴寒的感觉,因为有着那枚暖玉在,刚刚冒出来,就会渐渐被压制下去。可是现在暖玉已然完全失效,此刻的阴寒更是变本加厉地冒了上来,她浑身上下冷到麻木,将被子裹在身上,扭头去看电子时钟界面上显示的室内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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