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衢走了。
陆淮追到楼下,连背影都没看见。
院子里那两盆雏菊其中一盆有些打蔫儿,陆淮蹲下身,感觉小腿骨隐隐发疼,他盯着雏菊看了半晌,最后用拇指拨了拨,上楼。
衣撑子上还挂着姜衢的外套,陆淮从桌上拿起姜衢扔下的盒子,指尖扣着塑料边缘。
姜衢是带着他的一切来的。
陆淮卸了力气般,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面,揉了揉眉心。
错了。
哪里都错了。
他像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终于掉下了最后一层遮掩面具,露出狰狞丑陋的脸庞。
他知道姜衢的脾气,虽然平时干什么都随意,可一旦是心里在意的东西,是一点都不能给人家比下去的,他肯什么都和Lu说,无非是仗着Lu和他天南地北永远见不上面的人。
陆淮心知不该骗姜衢,但又舍不得Lu这个身份。
心机和手段都被姜衢挑破,他才是真的怕了。
他像一只脚踩进悬崖的人,恨不得抓住峭壁上每一寸茅草。
没有任何优点,没有任何留住姜衢的办法,他被姜衢用真心塞进去的自卑再次冲到每一寸血液里,凶猛地沸腾。
他想从那个吻里确认姜衢不会讨厌他,不会离开他。
冲动像被拉到极致的皮筋,被人从中间剪开,彻底崩开。
他垂下头,额头抵在姜衢撞过的位置。
姜衢几乎是用他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家。
下午四点多,姥姥不在家,姜衢开门以后,整个人虚脱,直接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