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也没办法钻进你脑子里去探究你的想法,更没有那个义务和闲情逸致花大把的时间去揣摩你的心情。”
温凉停顿了一下,“你闹情绪,发脾气,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在我这里,你还没有重要到,能让我时刻在意你的想法。”
说白了,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你可以对我有情绪,你也可以自己宣泄不爽,但不代表我必须要在意你。
大概是没料到温凉会说出这种话,司珩本就有些僵硬的身体,此刻像是被极地寒冰封印了一般,心口更是豁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哗哗地往里头灌。
就在刚才,他甚至还觉得,以温凉的脾气一定不会太生气。
原来不是。
她一定厌恶死自己了。
如果是往常,温凉绝对说不出这么直白,甚至刺伤司珩自尊的话。
但是,如果她今天不讲清楚,以后她可能会面临比今天更糟糕的情况。
“如果你有任何想法,甚至是情绪,你都可以说出来。我不一定会接受,但如果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也会从你的角度出发,考虑你的感受。”
温凉说着,双手抱住双腿,又继续:“第二件事,我不喜欢你刚才那种过分亲密的行为,我跟你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让你随意抱进房间,甚至是丢到床上。我会觉得你在侮辱我们之间的感情。”
司珩倒吸了一口冷气,垂着头,神情颓丧,低哑着声说出三个字:“我没有。”
“我之前就说过,你心里的想法我不可能知道,也没有义务去知道。从我的角度出发,这就是我最直观的感受。”
司珩哑声,说不出话来。
温凉说的都是实话,他无法辩驳,也没资格辩驳。
却听:“你觉得我不会生气,你以为我不会生气,即便是现在你恐怕还会在心里想着,我能这么语气平和理智清晰地跟你说这些,一定没有真的生气。”
司珩猛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冀。
结果,“但是,你错了。”
温凉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因为,这只是你以为,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生气,气到恨不得现在就把你赶出这个房间。”
“所以,你为什么还能留在这里,甚至是跟我面对面坐着,听我说这句话。”
“为什么?”司珩抬头,望着温凉的目光隐着一分期待,还有一分害怕。
“大概是,想要认真回应你的那个问题。”
司珩心口狂跳。
温凉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稳自若,她说:“我想我大概还是喜欢你的,只是这份喜欢还没到达能够让我回应你的程度。”
听到温凉的前半句,司珩欣喜若狂。
可是后半句。
他的心脏顿时不会跳动了。
想问一句为什么,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仿佛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温凉半跪起身,坐到司珩面前,目光认真的看着他。
“司珩,你很出色,比无数同龄人都要出色。可在我眼中,你始终不够成熟。我可能会喜欢五年,十年后的司珩,却没办法喜欢现在的你。”
司珩那样家庭出来的孩子,性格上的缺陷太明显了,他的我行我素和理所当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
他的暴躁不安并不像一般少年那样,怒气上头只要宣泄出来就能雨过天晴,那种压抑式的暴躁,不仅让他变得难以接近,站在他身边的人也会被他波及到。
即使他足够理智,温凉也无法从中找到任何一丝安全感。
一段感情的开始需要一份好的土壤温养,显然,司珩还不够好。
“我知道了。”清冽的嗓音,四个简单的字,满是失落与颓然。
此时的司珩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与其说是清醒,倒不如说是被温凉直接把那颗心脏给赤丨裸裸地剖了开来。
他望着跪坐在自己面前,面颊嫣红未褪,眼角仍有些湿漉漉的女孩,心脏止不住抽搐了两下。
即便是这样——
他仍然不想放弃,也从未想过放弃。
他张了张嘴,面颊发麻,艰难开口:“五年太长,给我一年时间,一年后我再出现的时候,你再喜欢我好吗?”
温凉闻言一愕,目光对上男人满是期冀的目光,差点被他那直白又厚颜无耻地话给逗笑了。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静静望着他,“一年太长,谁都不能保证这一年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年也不行吗?”司珩满目失落。
温凉暗自好笑,不再为难他:“我只能答应你,一年后,你要是还有此刻的这份喜欢,大可以来追求我。”
她不勇敢,至少也不会懦弱。
感情问题最忌讳的便是互相猜疑,什么事情都摊开来说清楚,即便他们两个无法走到一起,也不会因此形同陌路。
温凉的声音甜甜糯糯的,此刻说着如此直白耿直的话,反倒多了一丝单纯的无畏。
司珩心头猛地一松,温凉坦然地态度反倒让他安心了不少,此刻更是没了之前的焦躁不安。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仿佛看不够一般。
心中始终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