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收敛起有些急躁的情绪,低声说了一句“抱歉”,转身打开门下楼,快步冲进一楼的洗手间。
看着半开的卧室门,温凉忽然觉得胸口空荡荡的,明明开着热空调,冰冷的空气却不受控制地灌进她的胸腔。
难受极了。
明知道他为了自己急匆匆赶回国,也不知道熬夜工作了多少天,又是倒时差,又是没睡好,情绪自然不对,自己的态度还这样……
有那么一瞬间,温凉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脚上的拖鞋早在上楼的时候被她不知道踢到了哪里,如果是往常,司珩一定不会让她赤着脚站在地上。
心口颤了颤,温凉慌忙拉开半掩着的房门,一路跑到一楼,小声喊他:“司珩。”
没人回应。
她站在客厅,原地转了几圈,乍看到亮着灯的洗手间,急忙跑过去,连平常开门前先问一句能不能进去都忘了,移拉门一打开,她就看到司珩有些颓丧地靠坐在洗漱台前,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
一见她进来,司珩忙把手里的烟掐灭,顺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温凉却有些怔神,她已经有很久没见他抽烟了。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是因为黑白颠倒,睡眠不足,后来因为她不喜欢,他就很少抽了。
这几年工作再忙也不像当初那样,即便是抽烟,大多时候也是听修子和小黑提起他们偶尔熬夜工作的时候,困得不行会忍不住抽上一根。
还有就是——他心情烦躁的时候。
温凉忽然有些委屈,明明自己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现在这样,又好像她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他的事,惹得他不开心。
她走到司珩面前,放柔声,仰头跟他说:“先上去睡觉吧。”
瞧着她眼眶有些发红,司珩心口揪了几下,面上仍是有些低沉,轻嗯了一声,然后转身洗手。
来回挤了几次洗手液,将手上的烟味彻底洗干净后,他才径自走出洗手间,临走之际说了一句:“我上去了,你有事可以先去忙。”
再次被一个人留下,温凉整个人傻在原地,她看着司珩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脑子一片空白,瞬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
她垂下头,眨了眨有些酸涩的双眼,问自己——
司珩这是……不想理她了吧。
就在她自我厌弃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长长的“喵呜”声,翡翠驮着报警蹲在洗手间门口,朝着她连着叫唤了几声。
似乎是触到了某根神经,原本忍着没流下来的眼泪,顷刻间滑落。
“喵呜…………”翡翠又叫了几声。
温凉走到它们两个面前,蹲下身,伸手揉了揉它们的脑袋,小声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喵…………”赶紧上去哄一哄你老公啊!
温凉愣了愣,脑子里似乎接收到了翡翠传递过来的信息,脸颊泛红,忙站起身,转头洗了一把脸,竟然真的往楼上跑去。
等到她猛地打开主卧的房门,站在床边的男人正好脱掉身上的衬衣,赤果着上半身,双手搭在腰间的皮带上,闻声侧头看向她。
视线相对,温凉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开,然后有些慌张地问:“你,你在干嘛?!”
“你睡觉不脱衣服?”司珩挑眉,手上没有一丝停顿地开始解皮带扣,然后又有些刻薄地问:“你上来干什么?”
“我,我…………”温凉连连我了好几声,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倒要跟司珩说,自己是上来哄他的?
这太羞耻了。
显然,司珩并不打算放过她,或者说,如果今天温凉不上来,他可能会重新考虑他们两个的关系,但是出人意料的,他家小兔子居然上来了。
都自己送上门了,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司珩:“准备来陪我睡觉了?”
温凉:“…………”
皮带扣“咔嗒”一声解开,听到拉链声,温凉整个蹦起来,一溜烟冲进主卧的衣帽间,从里面拿出一件司珩之前穿过的睡袍,劈头盖脸地丢到他身上,小声低吼:“你快穿上!”
司珩随手接过睡袍披上,踩着地上的裤子衬衫,一步一步逼近温凉,出言恐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走,就没有机会再出去了。”
温凉吓得直往后倒退了三步,然后,她听到司珩喊了一声:“一。”
温凉:“…………”
“二。”
温凉:“…………”
就在他马上要喊出“三”的时候,温凉再次蹿进衣帽间,一面出声制止:“你,你别喊了,我去换睡衣。”
司珩张唇的动作瞬间卡带,面部表情彻底停留在喊“三”的准备过程,他家兔子刚刚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没听清楚,再问一遍。
温凉看了一眼已经被她锁住的衣帽间小门,红着脸回答:“我换衣服,你,你先睡。”
站在衣帽间外的男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神色微沉的俊脸,瞬间舒展开来,碧绿的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愉悦。
衣帽间内。
磨磨蹭蹭换好衣服之后,温凉再三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睡衣,中长袖印着哆啦a梦的卡通t恤,同款七分裤,非常安全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