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烽不明白弗利的意思,但从弗利的话里听出袁晟江此刻依旧命悬一线,至于重到何种地步,他还无法想象的到....
“袁老要见袁少爷,属下来接袁少爷去袁老的**监护室。”弗利机械似的说道。
弗利将靳烽移到轮椅上,靳烽的大幅动作令他身上几处伤势较重的伤口突然裂开,鲜血瞬间染透了白色的纱布。
弗利并没有在意,他推着轮椅来到袁晟江的监护室,将其停置在袁晟江的病床边,然后俯身在袁晟江的耳边低声道,“袁老,袁少爷到了。”
说完,弗利转身离开了病房。
袁晟江的确伤的很重,左臂已经不见了,脸上扣着呼吸机,胸前插满的医疗仪器,他的病床也围放着各种各样的续命设备...
而白色的纱布几乎成了他的一层皮肤,
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线条,像是拼尽了全力。
靳烽看着这样的袁晟江,只觉得死的才是便宜他了....
袁晟江半睁着双眼,他无法扭动头部去看靳烽,但眼角的余光能捕捉到靳烽的身影...
“你活下来了...”袁晟江的声音虚弱无比,仿佛吐出的只有气体,若不是这监护室内安静的只剩下心电图跳动的声响,靳烽怕是也听不清袁晟江在说什么。
“想对我说什么?”靳烽冷笑道,“还是想听我对你说什么?一声谢谢吗?”
也许是面部肌肉已经很难做出什么表情,所以袁晟江的脸色除了虚弱,便是异常安宁的祥和,他目光平和的看着天花板,低轻沙哑的开口,“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我想告诉你,其实你母亲莫蜻蜓...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她敢爱敢恨,是我当年的贪婪和自私...将她推到了靳溯河的身边.....她没有错,是我无法接受自己犯下的错误,才自我催眠的一错再错.....”
靳烽知道这是藏在他袁晟江心里几十年的心事,但他对袁晟江此刻的忏悔感到十分意外。
靳烽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我这一生...只有过你母亲一个女人...”袁晟江像陷入了十分久远的回忆中,目光中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光点,“她把我从孤独中解救....是我先背叛了她对我的感情,在她爱上靳溯河的时候,我根本没有资格恨她,一切是我....自作自受....”
“你对我忏悔这些是没用的。”靳烽清冷道,“我不会代替我母亲原谅你,而且在我心里,我的父亲,永远只有靳溯河一人。”
“不...”袁晟江缓缓的说道,“你是我...袁晟江的儿子,是小蜻蜓留给我的...遗物....你的人,生命,都是我的...你会活下去....将我的命...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