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做的很不错。”袁晟江缓缓开口,“除了对我的误判,其他基本上都做的很完美。”
袁晟江合上文件.....一次游轮“意外”,靳烽为他除掉了顾晋渊的党羽,而这次,又让那怀有异心的八个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靳烽靠在座椅,似乎困了,头仰搭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起来,一副懒于回应的状态....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什么,很多事情的顺利超过他的预想,他早就和司居文等人私下排查过各种怀疑,只是那时候他亲眼见袁晟江躺在床上,一副将死之态,所以才大步流星的向前,今日他甚至为了不让会议出现意外,特意先去解决袁晟江再来主持会议....
他怎么会想到,那个躺在病床上和袁晟江几无两样的老家伙,只是袁晟江的替身,自己只是被他利用着去被巩固他的地位而已。
事已至此,靳烽也认了。
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
有此时间,与其听袁晟江的吹牛,还不如回忆一下和那个男人的点滴....
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会议开始前,他应该给他打个电话的,听听他声音也好。
“你似乎一直都很想知道关于你父母的死....”
袁晟江的话令靳烽睁开了双眼。
“是你杀了他们。”靳烽脸色阴冷道,“我父母根本不是病死,是你给他们下了药。”
“看来你也调查不少,只是不够详细罢了...”袁晟江的脸色至始至终都很平静。
“难道不是吗?”
袁晟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双眼轻轻吐纳着气息,这一刻他的脸上,岁月留下的苍老痕迹似乎更加明显,那两道深刻的法令纹,也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你母亲八岁那年,我在一孤儿院找到了她并将其收养....”她父母于我有恩,所以我做了她的监护人,给她最好的生活条件和教育资源,准备照顾她,直到她出嫁...”
袁晟江一直看着全景窗外的景象,阅尽沧桑的眸光如流动在沉厚的岁月中.....
这是**城的最高处,窗外,只见一层层清冷厚暗的云雾,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警示.
“.....她很聪明也很漂亮,可就是性子太倔且不太听话,在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惧怕我,只有她,连我所在的卧室书房都敢轻易闯入,敢质问我批评我,朝我撒娇发火......”
袁晟江的声音低沉缓慢,参杂着一种类似惋惜的伤沉,“她一直以独睡会做噩梦为由要求和我睡在一起,直到她十三岁那年,在我以她已长大为由要求她独睡,并为他灌输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时,她跟我说,喜欢我...”说到这里,袁晟江顿了几秒,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中。
“她那时只还是个小女孩,我以为她的喜欢,只是女儿对父亲的一种依赖,可那日之后,她便不再叫我爸,而是以‘晟江哥’作称呼,无论我训斥还是恐吓,她都不为所动,固执的那么叫着,依旧每天晚上求我和她睡在一起,被拒绝数次之后,她离家出走,那次差点被歹人所伤.....那时候,我的确心软了,并也才意识到你母亲对我有多重要,可我始终无法接受你母亲的感情,最后以等她十八岁后再娶她为由才安抚了她,可是.....”
袁晟江闭上了双眼,搭在支杖顶端的双手,不由得握紧,几秒后胸口得到缓释,这才继续说下去....
***
靳烽母亲姓莫,在被袁晟江收养后,袁晟江给她取了个十分可爱也有点幼稚的名字,蜻蜓。
十六岁那年,袁晟江准备娶个女人为他传宗接代,莫蜻蜓为此向袁晟江大哭一场,求他娶她,袁晟江那个时候对莫蜻蜓疼爱有佳,但更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所以在心理上接受不了乱.伦的行为,后便拒绝了她。
可是令袁晟江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赋予莫蜻蜓的无数权利,被她精心用在了他的婚礼上,最后完美的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袁晟江并不爱那个即将娶的女人,所以婚礼的全程他都未正眼去瞧那个戴着头纱的婚妻,所以他不知道,那个真正该成为妻子的女人,早被他名义上的十六岁女儿下了药,昏倒在了化妆的房间,而在这场婚礼上,挽着他的手臂,隔着那一层薄纱深情注视他的人,是那个小他二十岁的女儿....
当晚,莫名烦躁的袁晟江多喝了几杯酒,醺醉的回到新房后,和主动勾.引撩拨的“婚妻”发生了关系....
第二天早上,当袁晟江醒来发觉一切后,几近失控的他当场给了莫蜻蜓一耳光,那也是他收留莫蜻蜓的八年里,第一次动手打她。
“我就是要做你的女人!”那个时候,莫蜻蜓捂着红肿的一侧脸,红着眼睛不顾一切的朝袁晟江大吼,“你敢娶其他女人,我就杀了她,杀不了她我就自杀,反正在我活着的时候,你休想撇开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不准!不准!”
那时三十八岁的袁晟江,虽说还没有现在这样高位的身份和影响力,但也有着不可小觑的商业帝国,黑白两道都会卖他面子,他有条不紊也极其顺利的拓展他的事业,他那沉稳笃定,处变不惊的淡然心境,令他在生意或生活上面对任何变故都能云淡风轻的泰然处之....
然而...
然而莫蜻蜓是个意外,是他这几十年的人生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意外....在外面看来他袁晟江仿佛天性凉薄,是个没有人味儿的生物,但其实他把自己的温柔和人性全部给予了他这个令他头疼的“女儿”。
他不仅让莫蜻蜓成了自己的女儿,也让莫蜻蜓成了自己的软肋,任由自己接下来的感情世界,被她搅的天翻地覆,毁的一片狼藉....
“你答应等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娶我的,可你骗我....如果你只是想要个女人给你传宗接代,那我也可以!”
袁晟江一手烦躁的按着额头,低沉道,“滚!”
“你要了我,就必须对我负责!”莫蜻蜓哭着吼道,“不然我告你强.奸!”
袁晟江想动手打她,可举起的手却停在了半空,最后只怒声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莫蜻蜓心灰意冷,穿好衣服离开了“新房”,而后的一星期,袁蜻蜓也没有真冲动的去告袁晟江,袁晟江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只听手下说她经常在酒吧买醉。
袁晟江没有去管她,直到有一天晚上,手下向袁晟江汇报,喝了半醉的莫蜻蜓跟一陌生男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