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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復健得好,身子还是那样,有什么差别?
「陈小姐,你的病情还是不太乐观。」医生苦着脸,大概是难得遇到这么麻烦的病患吧!
「咳咳咳!」我用力地猛咳,却咳不出什么所以然,「呕!」乾呕也是难免的,这几天我都是这么度过的。
「俐亭,还好吗?」过来送餐的护士前来关心,帮我把饭菜放在身前,「还好……」我露出有点铁青的脸,但见到食物却不怎么的有食慾。
「吃不下。」我嘀咕,「不行!」护士说,「没有足够的养分没办法继续和病魔对抗,你也想好起来吧!而且想想你男友!」她头头是道地让我心服口服,「唔,好吧!」我认份地吃下第一口饭。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完成这煎熬的一餐。
「辛苦了。」我强顏欢笑,「记得多休息。」她再三叮嚀,我只不过嫣然一笑。
直到她走了出病房,才又露出难受的神情,「怎么这么反胃……噁……」我再次乾呕,「忍耐,我、我要忍耐……」我自顾自地喘着气,似乎每天都是这样。
当然,我没有跟他说,「忧,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前来探望的夜辰担心地看着我。
「哪有?」我嘟起嘴,而且很激动,「是因为灯的关係!没错,都是灯。」我把理由莫名其妙地合理化,却遭到他怀疑,「真的吗?」他挑眉,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我却心虚了,「对……」,反而更让他起疑,「最好,给我从实招来。」他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我,让我喘不过气。
一不小心,「咳咳!」我赶紧捂住口鼻,不知单单是因为遮掩事实,同时也是为了不让他遭殃,因为医生说过,肺炎会因为飞沫而传染,我就是一个例子。
「怎么了?」他收回那眼神,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背,「我、咳!没事。」我加大呼吸,喘着,却有种快无法吸到新鲜氧气的感觉。
「喂!忧,真的没事吗?」他低下头看向我的正面,让我吓着,「真的。」我很快地将头别到另一边去,当然手还是捂着。
「喝点水吧!」他递了一杯温开水,我顺势接过水杯,「谢谢。」心里又淌过一股暖意,还是他懂我,「是不是感冒了?」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用另一隻手摸着自己的头,「没有啊……」他喃喃道,「哎呀!不用担心啦!」
我轻轻地拍掉他的手,「齁!就真的没事嘛!」我露出微笑,「所以就别担心了。」
「嗯,那就好。」他看到我自然的笑容,也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他起身,「掰掰。」挥了手,便走出门。
我叹口气,心头上满是罪恶感,「是不是不该瞒着他……」我呢喃,「可是,我又不想让他担心……」我玩着发梢,一边思考着,最后的决定还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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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还是没有进展,接下来可能要进行更进一步的治疗了。」我冷静地点头。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再怎么痛苦,我也会坚持。」为了心爱的人,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他给我平时吃的抗生素和一些新的药物,看着那杯水,我忽然一个反胃,「呕……」
「这是正常现象,看来满严重的。」医生嘖了几声,我忍着那股作噁的感觉,把那些药和水一起灌下去。
「好,那我们去治疗室。」接下来的每天,时不时都在治疗和吃药,当然病情也一天天地好转,「继续下去,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
可是老天就是不爽看我好过。
「俐亭,走吧!」护士呼唤着,但我一站起来时,就直接跌坐在地上,甚至感觉不到一丝氧气的存在,「俐亭、俐亭!你还好吗?」她在一旁紧张地呼唤着。
可是我已经疼到说不出一句话,接下来只看到一群人把我抬了起来,然后把我推到不知道哪里,就晕过去了。
等到再次醒来之时,我只看见眼眶泛泪的夜辰,还有氧气罩,「怎么……干、干嘛哭……」我伸出无力的手,去擦掉他眼角的泪珠,「你为什么都不讲?」他哽咽着,我只是憔悴地笑了笑,「不想让你们担心……」
「可是还是让我担心了啊!笨蛋!」他激动地说,「抱歉……」两道热泪从我的脸颊划过,「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我哭着却也笑着。
擤了擤鼻涕,「医生怎么说?」我怯怯地问着,心里在此也打了个底。
「感染引发败血症。」他把医生的诊断结果告诉我,我愣了愣便冷冷地笑了出来,「呵呵呵,果然还是会感到失落……」明明都做了那么多努力,一切的一切都已前功尽弃。
「忧……」他看着两眼无神的我,为我感到遗憾。
「还有几天?」我又继续问了下去,但他却也难以开口,「两、两、两天。」他用手指比出了二的数字,「是吗?」我看向天花板,想着两天可以干嘛。
总觉得很长,但却又感觉很短,「告诉依凌和采萌吧!」我忽然这么
', ' ')('说,「把我的事告诉她们吧!是时候了。」什么都不告诉她们,却又从此消失,总觉得很不负责。
他点头,我们没有再说什么,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感觉像是在对方的心上插上一把刀似的。
隔天,老妈也接获这消息,用十万火急的速度衝过来,「晓忧,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还败血症欸!」她飆出了哗啦啦的眼泪,我却哈哈哈地笑着,「不要哭嘛!为什么一定要哭呢?」
「可是、可是……连你都离开我,那家里不就剩我一个人?」她没有停住眼泪,反而哭得更犀利,我甜甜地勾起嘴角,「我会和爸爸一起在天上陪着你的,你才不会孤单咧!」
「真的吗?」她停住哽咽,用哭红的双眼看着我,「嗯,一定。」我笑着,「明天,一定要来喔!」我又说,眼泪却不争气地积出眼眶,她应一声嗯后,就伤心地回去了。
接着依凌和采萌约五点半的时候来,大概是刚下课吧!
「俐亭你这笨蛋,为什么不早说!」她恼羞地骂我,「不是说要我拿名回来吗?为什么你没有乖乖地等我!」她对我哭闹,采萌仍然静静地看着我,不说什么多馀的话,我看着她们,「谢谢。」
「谢什么?朋友欸!」采萌笑着说,但我也隐约看到了她眼角一闪一闪的泪光,「欸,下辈子,我们不要做朋友,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不当朋友,不然呢?」依凌吸了吸鼻涕,看着我,要我做个交代,「我们当姊妹。」我看着她们,不是哭,而是破涕为笑,「嗯。」我们异口同声地约定。
「依凌。」我叫着她的名字,「所以你有没有拿名啊?」还是在这时候问了这种会破坏气氛的话。
「是怎样啦!」她崩溃大吼,「才刚刚那么感性,现在就问这种正经话。」她无言地白眼,「嘿嘿……」我用气音笑着,「告诉我啦!」
「第一名啦!」她瞥头,「但是这样也高兴不起来。」她嘀咕,我却看着她嘟起的嘴巴笑了,「什么跟什么……」
我们就这样聊到天暗,没想到最后一天,这么快就来临了。
老妈、依凌、采萌,还有好多好多人,当然还有我身旁的夜辰,他们都站在远处看着,只有夜辰站在我身旁,「你妈说,她怕自己拖太久,所以要我来。」他指着氧气罩。
「嗯,反正我也有话还没对你说。」我妥协地浅笑,也认清无法继续陪着他的事实,「夜辰,我努力过了吧?」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了,「嗯,很努力、很努力了。」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发,眼里尽是温柔。
「认识你,我很幸福。」我靦腆一笑,为我增添最多色彩的人就是他,「我也是,不管要等多久,即使天荒地老,我都会再找到你、再爱上你。」他一边将氧气罩拔下。
直到他完完全全地将氧气罩拔下,「我爱你。」语毕,我倒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仅剩的些许力气拥上去,吻了他。
直到没气,我离开了他的唇,眼前剩下的只有朦胧的光线,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在我耳边道着,「我也爱你。」接着我露出最满足的笑容,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一直以为,最终必定会是一片灰暗,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美丽星空,一颗一颗的星星代表着一次次涌入心里的温暖与幸福。
我叫陈俐亭,也叫成晓忧,在二八年华之时,划下了最美的休止符,谱出了一首不同凡响的生命乐章,选出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这辈子,我,真的很幸福。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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