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信任?
刘云舒无法想象。
第二天清晨, 天色阴沉,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绝,将道路打的湿漉漉一片,路上行人连绵不绝, 或焦急或平静地赶去上班, 在这汹涌的人流中, 两人驱车前往老宅。
“柳一杰, 麻烦见下韶太太。”看守大门的人一听是柳家立刻多了几分鄙视, 那么对待他们韶家的小少爷、小小姐, 还有脸来?
但是来人显然不是柳任峰那对无耻的夫妻,而是两个帅气的年轻人,一个约莫二十出头, 有些不耐烦,出口的是大约三十上下的西装男子,看起来格外稳重。
他目光清正,说话有力,一点不像那对夫妻般狗眼看人,而且之前从未见过他来别墅。
“抱歉,刚刚太太和先生都出去了,太太不在家里。”
那个年轻人立刻甩开他哥的手,冷哼一声上车,不耐烦地叫着,“柳一杰,还不上车?”
柳一杰压在心中的无奈,失望而返。
这是门房突然福至心灵,连忙叫住他。
“等等,你是太太的堂哥吗?”
柳一杰连忙道,“是。”
哎呦哎呦,差点忘了,太太临走前嘱咐了一下,我没听太清,太太今天有事要去老宅,让您明天再来,到时候好好招待你呢。”
云舒知道他要来?
柳一杰满脸雾水,但不妨碍他应承下来。
这时,门房稍安,幸好没忘了嘱托。
这柳家堂兄看起来可正派许多,就是那堂弟则那么桀骜呢?
柳一宇听说还要再来一趟立刻炸毛,冷声告诉他,“要来你来,别找我。”
柳一杰还得继续哄弟弟,那叫一个痛苦。
而那边刘云舒也到了老宅,今日老宅气氛不同寻常,一路上连佣人都没瞧见几个,只见韶家二老坐于高堂,面色郑重,显然那人对韶家而言极为重要。
刘云舒倒是不知道如果对他们极为重要的祖先竟还活着,他们会不会难以保持如今的平静。
只是无论如何她没想到的是那浑身遍布阴煞之气的人竟是韶家祖先。
不过凭他重伤的情况来看,似乎也庇护不了韶家许多。
坐于高堂之上的二人定睛凝视这个与以往相比变了模样的儿媳,终于有人开口。
“云舒,不管你的目的为何,因为你是韶家儿媳,所以我答应了思延,但你如果借此对韶家不利,即使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不会放过你。”韶兴贤皱纹遍布的脸上异常庄重,明显这已经接触到韶家立本的核心了。
“如果我对韶家有异心,则山河厌弃,日月不容,葬于九幽之地,永不入轮回。”
刘云舒誓言掷地有声,手中特殊的姿势正是玄门中的诛心誓,一旦违背这个约定,那么誓言真的会应验。
韶兴贤隐约见过这种立誓方式,于是稍稍放松。
“我相信你们修道之人的誓言是受老天爷监督的,走吧。”
路过她身旁,鞠新雅挽起她的手轻轻拍打,以示安抚。
“上次,小宝的事错怪你了,妈给你道歉,你别放在心上。”
看来韶思涵知道的全都说了。
刘云舒回握住这位开明慈祥的婆婆,轻轻摇头,洁白无瑕的脸颊仿若透明的蝉翼,恰到好处的笑容叫人心生喜悦,只听她道,“是我也会疑惑,这是人之常情,我并没有怪您。”
鞠新雅看着这个与以往判若两人的儿媳,不由有些喜欢。
“好好,只要你和思延好好的,这几个孩子好好的,妈就心满意足了。”
她面色有些恍惚,对于那个祖先以及那个地方她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但无疑的是那个地方是韶家能够传承至今的根本所在。
尽管听婆婆说起的时候,她还以为那个地方只是韶家的精神寄托,然而在战乱时,却保存下了韶家的根基。
那时,她才知道婆婆所言非虚。
四人来到祖祠,里边供奉着一个牌位,韶兴贤跪在蒲团上祈求祖先的保佑。
“谨备清酌庶馐,于祖先灵位前虔诚祭告。先恰逢乱世族人凋敝,国之倾颓,世人叹惋,而今悦享盛世风华,家族昌隆繁盛,此乃先祖厚泽,福佑子孙......”
繁长的祭文过后,韶兴贤沉声又道,“如今孙已到杖朝之年,时日所剩无多,所幸祖先垂怜,老来得一双子女,如今俱已成年,今携妻韶鞠氏,子韶氏思延,媳韶刘氏前往密室,还请祖先庇佑。”
韶兴贤身后刘云舒三人跪于蒲团之上,而韶兴贤此时起身又连作三揖,这才上前手覆于灵牌后方,不过半分钟不到只听有门声开启,刘云舒敏锐感觉到一处阴煞之气浮现,很快墙壁上有一道门慢慢开启,那股气息就来源于此。
韶思延侧目与她对视,以眼神询问,“是吗?”
刘云舒轻轻点头又摇头,她只能说气息一致,很有可能,想要进一步确定还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这下,韶思延也有片刻恍惚,昨日不光是他坦诚愿带她至此,刘云舒也将自己为何想来这里的原因真诚以告。
君以诚待我,我必以诚待君。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即如此。
韶思延仍在思量她昨日口中所说之人,如果那人真是韶家先祖,也就是说他至少活了千年之久,而这千年来尽管韶家长盛不衰,但家族之人并未修习玄术,甚至先年避之而不及又是为何?
不仅如此,他重伤昏迷又是被谁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