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他叹气,跟我回去吧,家里有人可以照料。你一个人住,不方便。
可是桑晚并不想回沈家。
她摇头,然后扬起嘴角,给沈砚一个放心的微笑:我回我自己那,你放心,会有人照顾我的。
确实会有人照顾桑晚。
梁芮竹在醒酒之后,看到桑晚给她发的照片,立马清醒过来,抓起手机就往桑晚家飞奔。
都怪我都怪我,我真不该喝酒的!
梁芮竹很是懊恼,对着躺在床上的桑晚举起手指,指天誓日地说: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你相信我。
桑晚被她惹笑,说道:多亏了你,我现在哪都不能去。
我就是你的脚,你想去哪,我把你轮椅一推,你就能去哪。
不过话说回来,梁芮竹有些疑惑,你摔成这样,怎么去的医院?为什么不叫醒我啊。
你都醉成那样了我怎么叫得醒。我身残志坚,自己爬起来的。
你好厉害啊。
桑晚:
现在是夸我厉害的时候吗?我人都疼没了。
梁芮竹立马紧张起来:啊,现在还疼啊,没打麻药吗?医院没给开止痛药吗?
开了一些药,还没吃。
放哪了,我去给你拿。
我也不清楚,我哥放的桑晚忽然止声。
梁芮竹顿了一顿,没表现出什么,从床边起来去找药。
我去找一找。
很快,就在外面厨房那边传来梁芮竹的声音:找到了,我给你烧壶水。
之后再没什么声响。
电热水壶加热的声音在夜晚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桑晚背靠着床头,低眸陷入沉思。
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沈砚离婚,外公住院,现在连她自己也受伤了
视频通话的铃声响起,桑晚倏然回神。
应该是闻野发来的,现在十点多了。
桑晚拿过手机,犹豫一下,按了绿色的接通键。
同样的夜色,闻野站在训练场上,身上的蓝色衣服暗的快要和背后的夜色融为一体。
怎么没回宿舍?桑晚问。
那里人太多。
闻野说着,仿佛是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接着把镜头转向另一边,你看,今天有星星。
桑晚忍不住笑。
真傻。
她又不是没见过星星。
接着,镜头又转回到闻野这,从下往上的角度,下颌线的线条分明流畅。
他看到桑晚这边的背景,不禁问:你要睡了吗?
桑晚本想说没有,想想还是点头:嗯,准备睡了。
好。你睡吧。
嗯。
视频结束,桑晚对着跳回聊天界面的手机屏幕,怅然若失。
说挂就挂,比她还干脆。
哟,怎么回事啊,真复合啦?
端着开水回来的梁芮竹倚在墙角,眉眼笑着,我可不是故意听墙角,是你外放太响。
桑晚摁一下手机,屏幕息屏。
梁芮竹走过来,边把开水放在床头柜上,边问:你真决定好了?异地恋很辛苦的,而且,他的工作,一点都不自由。
桑晚也没想好,只说:我对他是认真的,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吧。
梁芮竹认真地盯了桑晚好久,之后啧啧摇头:你完蛋了,陷进去了。
陷进去了?
可能吧。
又不是什么坏事。
咦,他知道你受伤了吗?有没有说来看你?
不知道,我没说,也不想说。
梁芮竹不明白:为什么啊?
桑晚微微叹气:反正他也过不来,说了又有什么用。多一个人担心而已。
行吧行吧,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已经跟航空公司请假了,这个月,你的事情我全包了。
听梁芮竹这么说,桑晚确实想到一件事需要梁芮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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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盛夏的闷热早早地在云津氤氲,二楼小窗的爬山虎在骄阳中绿的发光。
林晓桑坐在老旧的钢琴前,认真听着温卿教琴。
她已经考完期末考,行李也已经收拾好,昨天跟桑晚通过电话,这两天就会来接她。
临走前,她想学一学钢琴。
林晓桑一直都很羡慕班上有才艺的同学,她们都会在周末的时候去市里参加兴趣班。但是因为条件有限,她从来没去过。
温卿听说她要学钢琴,很是乐意教她。
温卿在出嫁前,就是镇上小学的音乐老师,与闻野的爸爸意外邂逅,后来就毅然而然地放弃了这里的一切,去了江市,一去就是二十年。
有几个琴键已经失灵,修不好,但是她们一个教一个学,音符一个一个飘出,仿佛能让人遗忘这夏日的燥意。
闻野在楼上替林晓桑做最后的整理,她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收拾好,就等着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