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对他说,我只剩四个月的时间了罢?」
「老朽就是再多一个胆子,也不敢对龙王提起。至于大人的眼疾,自然是瞒不过去的,龙王问起,老朽也不敢不答。听大人咳嗽之声,像是玄龙珠毒性蔓延至五脏六腑,恐怕……」
「恐怕什么?」
「若是毒性留得久了,只怕五脏六腑受损,不用两个月就咳血而亡了。」
墨寒听了这句话并没有惊讶神色,反而轻笑了一声:「两个月么……」似是沉吟了片刻,他问道:「你身後那人是谁?」
黄衍顿了一顿,说道:「是前几日照顾大人的,大人不记得了么?」
那人上前行了一礼,哑声道:「拜见大人。」
墨寒听得出是那个叫「水霁」的男子,微微颔首。水霁必然不是他在岛上的名字,但在此时询问,只怕不妥。
一阵倦意袭来,他想叫他两人退下,但立时感到晕眩,往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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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在床上坐着,就是晕倒也没什么危险,但在昏倒之前,却感到有一双手抱住了他。
来不及多做反应,他就已人事不省。
墨寒昏昏沉沉,只觉得似乎被人搬动,他含含糊糊地问了几句,只感到有人抓住他的手细声细语地安慰他,便觉得安心了几分,便又睡了过去。
只听雨声不断,冷风入体,令他打了个寒噤,随即便有一床被褥裹住了自己。像是上了一辆马车,车声辚辚,一路而去。
「这是去往何方?」他醒了一些,说话也清楚了许多,只是眼前蒙着黑布,连阴影也看不到。黑布摘下後眼睛很是不适,他便仍然留着。
「名山大川,无处不可去,不知大人想去何处?」是那个叫水霁的男子。这男子听声音很是苍老,仿佛久经世事,看惯风雨。
墨寒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够强,能够随心所欲,维护玄龙王一生,如今目盲身残,才知在龙宫岛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明知会被高阶弟子随意拆散,仍然私下里结为爱侣。
困顿时的确是最脆弱的时候,当他被眼前这个人抱住时,心里竟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阁下是玄姓还是墨姓?」若是姓玄,在没有玄蛟的时候便由玄字最高阶的弟子居首,若是姓墨,他便应该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此人说话时,无意间泄露过多的张狂,也该由人管教了。
水霁像是愣了一会儿,才道:「在下一直在中原做事,所以大人不识,在中原用惯了这个身分,还没有被赐名。」
墨寒沉默一阵,他自然知道有这些人的存在。龙宫岛买卖货物多年,在中原岂能没有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为眼线?这人能自由出入府中,恐怕是大家族的弟子,并且和玄龙王的关系不远。「你既然没有赐名,便不能算龙宫岛弟子,不应叫我大人。」
「在下听龙王提起阁下时,便是这么称呼的,还以为这是龙宫岛的风俗习惯。」
龙王和紫蛟之间到底是有多生分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时以「大人」相称。「原来是水公子。」他默然片刻,说道,「水公子可以不必把在下抱得那么紧。」
这人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我是玄龙王,是不是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