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恩微笑道:「你们府上的管家居然叫大人,当真是奇事,算起来的话,他们岂不是要叫你君上?」
「府上的下人没大没小的,倒让你看笑话了。这管家向来横行霸道,我一向不管他,把他惯坏了。」玄龙王随口说着,却忽然想到自己身分还未向慕天恩解释,不由又是一怔。
「你不管他还会打他?」慕天恩笑而摇头,「不管怎样,你终究是不该迁怒于他。不如回去看看他罢,做老爷也没你这么做的。」
「你答允了我,眼睛好了後就和我一起的,莫不是又找借口把我赶走?」玄龙王皱起眉头道。
「那我就先付个订金罢!」慕天恩顺着他的手摸上他的肩膀,捧着他的脸,这才慢慢凑上前去,轻轻一吻。
当柔软的唇瓣碰触到自己时,玄龙王呆了一呆,似乎感觉熟悉而陌生,正在此时,慕天恩已退了回去。
熟悉是因他的唇瓣和以前亲吻过的别人没什么不同,陌生却是因为这和他所想的激荡缠绵相差太远。
慕天恩仍然有着世家子弟的优然从容,但自己却似乎波澜不起。
这种惊讶和骇然让他怔在当地,回不过神来。难不成是因为慕天恩对他没有迷恋,所以他才不耐烦?
可是自己不应该是更有征服欲的么?
慕天恩还当他是惊喜莫名,抿唇微笑了一下,又催促他赶快离去。他略一犹豫,只得安顿了慕天恩,仍旧让自己惯用的弟子好好服侍他,随即返身回去。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若是墨蛟又骗了他,他一定挖苦得让他後悔自己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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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员外府,玄龙王便感到阴云笼罩,随口找了个弟子来问,这才知道墨蛟大人是自尽,用手扒着手腕上的伤,指尖把血管经脉都勾断了,血流得到处都是,他身上的衣裳都被染湿了。
蓦然听到这个消息,他不由心下一沉,疾步往柴房的方向走去,还没到柴房时,便闻到了血腥气,几个弟子在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流了那么多血,墨蛟怕是性命不保,柴房若是不吉,以後大概会不能用,这才将人移到了後面的客房。
他循声而去时,正好遇到黄衍心事重重地从里面出来。黄衍一看到他时,不由脸上摇头,低声道:「龙王,墨蛟大人服了玄龙珠,只能让你养着,你若是要他死,只要不喂他就可以了,又何必说话折辱于他?他本来就没几天日子了,又瞎了眼睛,难免会一时想岔……」他忽然发现自己说破了嘴,登时戛然而止,拱手便要告辞。
玄龙王耳朵却是极尖,冷冷道:「瞎了眼睛?难道不是过几天就会好的眼疾么?」
黄衍无可奈何,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又道:「大人不许老朽多言,只说是他一人之事,唉,人死灯灭,可不是他一人之事么?旁观的人纵有黯然伤心,但总有忘掉的一天。」
「他……他现在没事了么?」玄龙王说了一句,忽然发现自己嗓音变得嘶哑难听,不由愣住。
「龙王若是愿意高抬贵手,便不要让他心绪起伏太大,否则流泪过多,眼睛怕是会萎缩凹陷下去。」他顿了一顿,看到玄龙王怅然若失的模样,又忍不住道,「墨蛟大人既然不想让龙王知道他双目已盲,看来是不想让龙王为难,龙王便只当没这回事罢!」
玄龙王看他长吁短叹,心中又是不可遏止地起了一阵怒意,若是想让他当没这回事,为何还要告诉他?这姓黄的当真无耻,泄了他人之秘,还要别人当成没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