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领着她沐浴更衣,又做出了这么多事,难道真是想收买她?估计也是不想让她们再继续追究下去的吧。
她忍不住往洪夫人母女所坐的花厅那边看了一眼,想必那母女二人也在说这个话题。此时她终于明白祁煊方才所言的,什么话不适宜旁人听,原来应在此处。
从事发到现在,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多到秦明月应接不暇。此时想来,她能栽在这里,并不冤枉。因为从心眼上来说,她不胜对方太多,哪怕她活了两世,甚至眼光远超现在的人。
见秦明月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祁煊半侧着脸在她脸上打转,看到她因为剐蹭在地上而有些轻微血丝的脸颊,因为人底子好,白得晶莹剔透,越发显得那血丝碍眼,祁煊的眉终于拧了起来。
“她倒是会做人,可惜伤着了终究是伤着了。”
秦明月回过神来,下意识触了下自己的脸。
祁煊并不知道,其实这脸出来之前特意处理过,穿水蓝色褙子的丫鬟拿了一瓶用玉瓶装着的药膏,给秦明月抹了。药膏呈半透明绿色状,抹在脸上凉飕飕的,此时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见此,秦明月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那李夫人根本不是在收买她,而是在做给祁煊看。他若是不恼了,这事儿大抵也不用追究了。
这是秦明月第一次见识到‘古人’的心智,仅只是一个妇人,情商竟高到如此地步。看来那些所谓的穿越小说,讲诉穿越者如何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碾压众人,俱是写小说的作者强行把大家的智商都拉低了。
能做‘贵人’的,又有几个是傻的呢?!
而这一次的经历对秦明月影响甚远,让她再不敢小瞧那些总是一脸带笑的贵夫人与贵女们,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沉默中,祁煊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秦明月一愣,抬眼望着祁煊看过来的眼睛。
以为她不懂,祁煊耐心解释:“爷看你的意思,若是你咽不下这口气,爷今儿就把他们李府给砸了。”
明明这话粗俗得紧,秦明月听了,却是心情微妙。
那丝从心底泛上来的,到底是什么?她来不及,也不想去弄清楚它。
“郡王爷原本是怎么打算的?”她低声问道。
祁煊欣赏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想通透了,道:“这事儿吧我方才本是打算就这么算了的,爷怎么样倒是无所谓,反正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动爷。可你不一样,若真是把这些人得罪狠了,她们那层出不穷的手段,我怕你会应付不来。”
说着,他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也有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以后你再不用怕她们……”
莫名的,秦明月不想再听这个法子是什么,当即打断道:“我怎么样无所谓,还是看安郡王的意思。”顿了顿,她又道:“当然能不得罪最好,毕竟——”
剩下的话,秦明月并没有说完,因为她知道不说祁煊也懂,也是她不想说出来。
被人这么羞辱了一番,却没办法还回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穿越过来以后,每每总有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而这次最为浓重。
祁煊瞥了她略显萧索的脸一眼:“这事你别多想,等过了这一阵子,爷找个空子帮你报复回去。”
望着她诧异看过来的眼睛,他露齿一笑:“谁说男人不能对付女人,爷可没这个讲究。”大抵也是心知自己好像无耻了那么一点儿,祁煊连忙去端起茶来喝。明明不该笑的,秦明月却是忍俊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李夫人带着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