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确实是实话,别看去曹家张家那两场,贵人们打赏的不少,但在广和园唱一场,打赏也是不少的,另外还有茶资,这些都是进项。加起来只比唱堂会多,不比那少,且还省掉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秦明月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低着头也不说话,祁煊瞥了她一眼,又道:“既然是唱堂会,也应该是来爷府里唱,往别人府上跑个什么!”
您的府上也是别人府上啊!
不过秦明月这会儿心虚,这话暂时是说不出口的。
祁煊冷哼了一声,秦明月忙打岔道:“难得郡王爷大驾光临,小女这就去给您泡茶。”
“同样的手段能不能别使第二回,你就这么不待见爷?今儿要不是爷闲的没事抽空来看你,我看你们打算怎么下台!那刘家可是个泼皮货,仗着有个女儿在宫里当贵人,只当自己是皇亲国戚。不过倒也是个识相的,只敢在没后台的人面前跳嚣,身份够的懒得跟这起不要脸的计较,身份不够的,得罪不起他们,不过掐你们这些升斗小民却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就是因为知道你肯定会来,所以才不担心没办法下台。
秦明月越发心虚了,就是因为知道他一直关注着她,所以肯定知道自己唱堂会的事儿,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是会过来数落她,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
其实她现在仰仗的还是他,即使她对他总没好脸,即使她厌恶他风流的性子和这张毒嘴,但她其实知道他一定会来。
秦明月突然觉得自己好虚伪,一面拒着他,对他的‘给你攀’深恶痛绝,一面却又借着他的势图谋自己的打算。
可是不借,又能怎样,谁让她是个下贱的戏子。
莫名的,一股悲恸从心底升上来,染上了她的眉,也染上了她的眼。
祁煊还是第一次见秦明月这样,似乎有些被吓着了,不自在道:“好了好了,爷不说你了,不就是借爷的势嘛,爷愿意给你借。以后出去谁要是欺负你,你就跟他们说,你是爷罩的人,谁敢动你一根头发,爷活撕了他们!”
明明是安抚之语,却被这厮说得怪异之极,秦明月也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直到噗地一声笑出了口,她才反应过来,忙去掩自己的嘴。
“这不挺好的嘛,一天到晚儿,见着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话音一转,他道:“对了,今儿这事你打算怎么谢我?”
不待秦明月说话,他又道:“爷今儿还没用饭,这也快到晌午点儿了,你管爷吃顿饭罢。外面叫的不算,别人做的也不算,得你亲自做的才算。”他三申五令。
秦明月不禁愣了一下,可又没有想拒绝的心思。
她确实该谢谢他。
旋即道:“那郡王爷稍坐,小女这便去下厨。”
祁煊点点头,一丝笑容袭上他的嘴角。
*
换下身上的男装,穿了一身平日里做活时穿的旧衣裳。
衣裳很旧,还是原身还在时置办的,水蓝色的夏衫已经洗得发白,但因为是棉质的,穿起来格外舒服。秦明月是个爱洁之人,所以还特意配了条白底儿兰花粗布的围裙,另找了一条深蓝色汗巾,用来包头发。
穿上这一身,俏公子立马变成了美娇娘。
去了厨房,菜食是早就备好的,现在庆丰班的伙食并不差,鸡鸭鱼肉蛋样样俱全,每日都有人买好了送过来。
秦明月翻了一下搁在案上的菜食,见有一大块儿上等的五花肉,就打算做一道红烧肉。又见有羊杂羊肚,打算炒一个爆灼羊肚,酸辣羊腰子,再蒸上一条鱼。蔬菜的话,清炒莴笋片是一个,再来个时令叶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