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蹬鼻子上脸!”沈培楠边笑边摇头,“你就惦记你的女大学生!”
孙继成赶紧接话:“女大学生也行,电影演员也成,军座您看着办,我都听您的!”
大家都被逗乐了,莫青荷也跟着笑,他端着饭碗,心里正庆幸紧张了许多天的两军关系终于得以缓解,谁料,一个突然到来的消息又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地。
夜晚渐深,大家吃完了晚饭,刷干净碗筷,每人分了半碗烧酒暖身子,边喝酒边唱军歌,俨然一派国共融洽的表率,突然,同往八路军营地的小路亮起几支火把,四营长神色匆匆的赶过来,伏在莫青荷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一下子不太好看了。
有句话说饱暖思淫欲,战士们饿了许久,今天为了庆祝捕来几百斤大鱼,全员采取八路军的策略,放出去挖野菜采果子打野兔抓野鸡,山里物产丰饶,果然凑出了一顿饱饭,国军那边也好好吃了一顿。谁知就在这个晚上,四营长说雨后树丛里长蘑菇,带了好些人去收明天的口粮,却在莫团长草棚后面的柴火垛里撞见两名偷欢的士兵!
再举起火把一照,好家伙,其中一名是八路军,另一名竟然是一位穿黄绿色军装国军战士,再一看领章,红底儿一个三角星,还是名少尉!
这事,有了团长的例子,原本遮遮掩掩的过去就得了,偏偏四营长担忧他的蘑菇和野兔产量,带了好几十号人,连亮也不点,偷偷摸摸的专捡荒僻地方走,于是让这几十号人把俩野鸳鸯撞了个正着,俩人正做的兴起,受了这么一顿惊吓,立马就吓软了,慌里慌张的分开系裤带子,白花花的屁股就露在外面,四营长的人马本来还没看清他俩在干啥,这么一来,全都傻了眼。
原来是打野兔,没想到真打着了野兔子,四营长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汉子,感到很无奈,追究吧,大约团长也干过这事,处分起来不好听,不追究吧,部队有部队的纪律,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要是不治点啥罪,别人还以为他们八路军队伍是白菜田,他妈的专引兔子!
于是他左思右想,只好把俩人都捆起来,连夜举着火把,来找莫团长商量。
莫团长正跟国军搞关系,连带着跟相好眉来眼去,听见这么件不好秉公处理的丑事,一时也没了主意。
95、<晋江文学城>
这边的篝火晚饭其乐融融,莫青荷眉头一皱,对四营长做了个不要声张的表情,背着手站起来。
“你们慢慢吃,我那边有一点私事要处理,去去就来。”
沈培楠用眼神向他试探,莫青荷极轻的摇摇头,表示不值得挂心,转身跟着四营长走了。
一背过身去,他简直觉得脸颊发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心里直骂那两个兵崽子不争气,干什么不好非得干屁股,挑什么时候不好非选两党长官会面的时机,还、还就在他住的草棚后边,这简直是故意难为他!
莫青荷被这几十号人围着,故意做出要秉公执法的样子,满脸的义愤填膺,他得让大家知道,部队有铁的纪律,不是想扒裤子就扒裤子,当这是自家炕头呢!
他的半张脸被火把映的红彤彤的,从牙缝里挤话问四营长:“我和沈军长的事,队伍里知道的人么?”
四营长的神情有点尴尬:“有猜着的,也有一点不懂的,不过大家都说是过去的事了,再嚼舌头没意思。”
莫青荷的脚步一停,用手指着四营长的鼻尖:“政委不在,这事我说了算,让今晚看见的人都把嘴闭严实,对外就说是两边私自斗殴,谁要是乱散布谣言扰乱团结,在各连军人大会上点名批评!”
四营长知道其中利害,很痛快的嗳了一声,莫青荷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先不要通知国军那边,把那俩人带到指挥处,我亲自找他们谈话!放出口风,说私自打架斗殴必须挨处分,还要重罚!”
四营长沉吟片刻:“到时候那边问起来……”
莫青荷捏了捏手指关节,发出喀吧几声细响,道:“我有办法。”
他表现的成竹在胸,心里却在哀叹,他和沈培楠久别重逢,为了不给队伍造成恶劣影响,连公开多说几句话也不敢,生怕把兔子的那点丑事露了马脚,他瞒的是煞费苦心,可手下的人怎么就不给他省心呢!
他沿着小路一阵风似的回了草棚,果然看见门口的哨兵举着火把,两名偷欢的战士被五花大绑成了粽子,火光闪闪烁烁,其中那名八路军战士好似刘胡兰慷慨就义般挺胸抬头,另一个国军少尉深深的低着脑袋,恨不得把自己藏进空气里。
莫青荷面无表情,一摆手让哨兵把两人推进指挥处,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两名士兵:“说吧,名字,部队番号,上级是谁!”
木板门被关上了,两名士兵也知道做了难堪的事,耸拉着肩膀一言不发,莫青荷很有耐心的等着,最终是那名八路军战士熬不过,梗着脖子,闷声答道:“我叫许韶民,四营二连二零一排士兵,班长和排长都阵亡了,连长还在,连长姓刘!”
他看了一眼跟他并排站着的国军少尉,声音略放低了点:“团长,他不认识我,那事是我强迫他的,我一个人犯错,愿意接受批评,一定积极配合思想改造。”
莫青荷眼睛一亮,心想他的兵还挺讲义气,没畏畏缩缩的在国军面前丢人。他拧亮煤气灯,仔细打量面前的两名士兵,那名少尉此时也抬起了头,莫青荷越看他俩越觉得眼熟,想了半天,一拍脑门,妈的,下午去湖里游泳的时候跟这俩人都打过照面,那时许韶民跟在八路队伍里,少尉跟着孙继成,因为这名少尉长得挺俊,莫青荷在水里还多看了他几眼,他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八成就是那时俩人就看对眼了!
他故作冷淡的点了点头,两手抄着袖管,朝少尉一努嘴:“你叫什么?”
许韶民急得脑门冒汗,使劲往前倾着身体,好像想把那名国民党军官挡在后头,粗声大气的嚷道:“团长,真跟他没关系!”
莫青荷没绷住,往上勾了勾嘴角,少尉从进门一直窘迫的低着头,现在也镇定下来,道:“岳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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