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几人近前一看,却是一堆骷髅倒在那里,三藏大惊:“这人才死了,怎么就化作骷髅了?”
小白龙道:“都说是妖怪了,你偏不信!”
悟空解释道:“这原是个潜灵作怪的尸魔,本相就是一堆白骨,她是这座山头的一方霸主,叫做白骨夫人!”
三藏将信将疑,八戒一见三藏动摇,又在一旁唆嘴:“师父,他的手重棍凶,把人打死,只怕你念紧箍咒,故意变化这个模样,掩你的眼目呢!”
三藏也不知是真的耳软,又或是自己内心里就是这么看待悟空的,八戒一说,他便信了他,遂又念起了紧箍咒。小白龙在一旁看着悟空抱头打滚的模样难受不已,恨不得那箍子是箍在自己头上,能以身代受了加注在他大师兄身上的苦痛。
三藏道:“猴头!还有话要讲!出家人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你在这荒郊野外,一连打死三人,还是无人检举,没有对头;倘到城市之中,人烟凑集之所,你拿了那哭丧棒,一时不知好歹,乱打起人来,撞出大祸,教我怎的脱身?你回去罢!”
小白龙看着悟空疼得拿脑袋去撞山岩树木,急的两眼通红,冒着被误伤的危险上前一把抱住了有些发狂的悟空,回头冲三藏控诉:“师父,大师兄也是你的徒弟,你心偏得怎就这般过分?大师兄说的你不信,你偏生要信二师兄的谗言冷语,屡次要逐我师兄。大师兄为你打杀了要害你的妖魔,一路护你到了这里,何曾忤逆了你,你不念好,今日反倒觉得他是个作恶多端之人,这世上怎就有你这种没良心又假惺惺的人物,你若今日真逐了我师兄出师门,我也不会……”
“小白龙,你少说两句!”悟空被小白龙拦住了动作,也怕伤到了这个傻孩子,遂只抱着头装出一副难捱的模样。悟空这一身铜头铁骨的,天雷闪电锻过,八卦炉里炼过,五行山下压过,经脉不知道淬炼了多少次,他去撞那山岩石壁,只有毁了那些死物的份儿,万万不可能叫自己受了伤害的,可即使如此,如今看到竟有人为他担惊受怕,心里自是流淌了几分感动。
他听着小白龙维护他的话,心中回暖,只是听小白龙的意思竟是要随了他离去,这却是不行的。他如今走到哪里不过是只身一人,天地间只有忌惮他老孙的,万没有怕了别人的份,他和唐僧就算闹僵,被赶走,西天的那些个和尚也会上赶着再请他回去的。小白龙却不一样,说是西海的龙三太子,也不过是一方海域的霸主,那上头但凡出来一个人物,都能轻易让他吃了苦头。有些事情他做得,却也只能他做得。
于是悟空急忙忙截了小白龙的话头,对三藏道:“你莫念了,我去便去了,可若到那毒魔苦难处不得脱身,八戒悟净救不得你,那时节,你再想起我来,忍不住又念诵紧箍咒,就是十万里路,我的头也是疼的,假如再来见你,不如不作此意。”
三藏此时正在火头上,听他言语,好似离了他就不成一般,愈加恼怒,道:“悟净,拿了纸笔过来,今次立个贬书,执此为照,再不要悟空做我徒弟,如再与你相见,就叫我堕了阿鼻地狱!”
悟空也不理会他的誓言,他日他再回来,难不成真叫这和尚堕了阿鼻地狱不成,这些话他自是当不得真,想到如今他要离开些时日,就小白龙一人在此,又担心三藏会在他离去后将气撒在小白龙身上,遂又冲三藏行了拜礼,算是全了他的脸面。至于三藏自己转回身不愿受礼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了。
小白龙见大师兄果真要走了,心下难舍,只想干干脆脆跟着一同离开,刚要开口,却叫悟空拉到一边。悟空传声安慰他道:“你切莫使性子,惹了他不痛快,你自己也不痛快,你且看着,你师兄离不了多久,还会被请回来的,暂且安心待着,八戒是个呆子,悟净也是个闷声不济事的,大师兄信不过他们,还劳烦小白龙替师兄先护着他几日。”
小白龙听到悟空这么说,才放下心来,既然大师兄说会回来,那他一定会回来,大师兄信他,他也不好让他辜负了这一番信任,遂点点头,同意了悟空的安排。悟空见劝住了小白龙,就不再多说什么,两脚一蹬,就驾了云,跨海飞山而去,顷刻间不见了身影。
第14章恨逐孙大圣
第14章恨逐孙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