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做不做得成,总之到那时我任你处置,绝不反抗。当然,也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天上眨眼般的一日,对你斗战胜佛不生不灭的漫长生命来说,也不过沧海一粟。”白色色抬手一挥,方才满院的狼藉一瞬间便复原了。
孙悟空闻言,挑着眉,来了些兴趣:“要我做见证者?如何见证?”
“想要成事,须得许仙心甘情愿为我付出才行。”白色色慢吞吞地解释道,“如何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为我做事?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让他爱上我了。待他对我有了感情,有了责任,哪怕我要他去死,想必他也会去的。而你要做的,就是见证这一切,不许动怒,不许嫉妒,不许阻拦。”
“你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孙悟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一双金眸死死盯着她,目光复杂,“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卑鄙了?”
“你情我愿之事,谈何卑鄙?”白色色混不在意,甚至笑出了声,“更何况,我又没有加害于他,而你也只是当个旁观者而已,谁也不亏。怎么样,战无不胜的斗战胜佛,你敢不敢赌?”
风拂过,吹皱了小院里连着山外清泉的流水,竹林沙沙作响,像恋人在耳鬓厮磨。
小青抱腿坐在房顶上望着遥远的天边,白云散去后,她又垂眼去看院中那一公一母。
母的看似胜券在握,脚趾却时不时地交叠,一汪深海似的眼眸里情意缱绻。
公的站在原地静默很久,握着金箍棒的手隐隐泛着青白,他甚至连对方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小青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意兴阑珊,转而又去看天。
半晌,孙悟空沙哑出声:“若我输了呢?”
“若是你输了……”在他问出这句话时,白色色轻舒一口气,心里那块巨石总算放下,连语调也明快也许多,她双手抓着孙悟空的手臂,而后身子向前,赤着的双足踩在他的步云履上,眼也不眨地盯着他,含笑道,“那就再试着爱我一次。”
孙悟空微微愣住,脚下轻抬,白色色的身子便跟着他走,他嫌麻烦,身子一弯,单手环住她的双腿,往肩上一抗,信步往屋里走去。明明隐在暗处的唇角不经意地勾了起来,偏生他嘴上还装着讥讽道:“赌就赌,反正我已加了金身,成佛便代表割舍了七情六欲,我就不信我老孙会输给你这区区蛇妖。”
是吗?
白色色笑了笑。
那你可知道,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佛,偏偏是这世上最虚伪的存在,他们惯用的伎俩就是以强权自欺欺人。
第一次见识到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的本事,还是在她同孙悟空各自习得本领之后。
那时孙悟空带着她正要回花果山去,途中按下云头,瞧见了当日他们从花果山出海后所经过的第一处地方——南赡部洲的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