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凉茶下去,夏茨的窘迫感化解了许多。
帕蒂知道他在家里待不了多久,就说要看看他带了哪些行李。
夏茨给她看了行李箱。帕蒂硬说他缺这个少那个,往里面塞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其实在外面随处可以买到,但是夏茨没吱声,就让她放进来了。
帕蒂又去了卧室里,拿出一条项链,夏茨以前只见过一次,那项链上镶了个翡翠圆盘,是母亲仅有的值钱饰品,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个藏身处,以免被父亲找到。
「带上这个吧。要是你没了钱,就把它卖掉,也好换点路费。」
夏茨惊了,「可是……可是这……」
这些年,母亲一直没有卖掉这条项链,他以为这该是对母亲来说很有价值和纪念意义的东西。他又怎么能接受?
「没什么可是的。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一直都没把你照顾好,现在你带走它,就当是我在你身边,尽些绵薄之力吧。」
「别这么说,母亲。」
夏茨握住她的手,不经意为那片皮肤上粗糙的纹理而恍神。
如果能带上母亲一起走就好了。只不过他很清楚,母亲一定会拒绝的,因为……
「婆娘!婆娘!你人呢?快出来!」
门外咚咚作响,夏茨被吓了一跳。无论多少次他都不会习惯。
帕蒂倒是很平静,过去开门,对上一个鼻子红通通的男人,「我在,怎么了?」
「你在家都管的什么事?外面的炉子都烧焦了!」
帕蒂看了一眼,炉子上是有轻微的糊味,但离烧焦还很远。她没说什么,在男人的瞪视中跑过去,开始照料起煤炉上的锅。
「真是个老母猪,又懒又蠢。」
男人骂骂咧咧地进了屋,猛然看见夏茨的身影,直接愣在了原地。
夏茨跟父亲对视了一会,主动移开了视线,就像服软的动物。他只是不想给对方一个挑起冲突的由头。
幸好他父亲霍尔没管他,转头又走了,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才回来吃午餐。
理所当然,那时候午餐已经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霍尔面对着空空的餐桌大发雷霆,「你只顾着喂饱那个小杂种,想让你的男人饿死,是吧?!」
帕蒂走了出来,身上穿着脏衣服,正准备去打理菜地。
「我以为你要晚上才回来。」帕蒂小声说,「等一下,我去给你热热饭,还有一碗……」
「所以现在我只能吃剩饭了吗?」
霍尔生气地晃荡起手里的瓶子。卧室里的夏茨这才看见,霍尔从外面带了瓶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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