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我也才刚醒而已。”
魏泓道。
姚幼清点头,蔫蔫地靠进他怀里,似乎直到此刻还没从之前的经历中回过神来,要靠他身上的温度才能告诉自己那场噩梦已经结束了,她已经安全了。
魏泓将帕子扔到一旁,轻抚她的脊背,道:“累的话就再睡会,我陪着你,哪都不去。”
怀中人却并未再睡,就这么在他怀中靠了许久,才将这些日子想说但一直不得空说的事情对他说了。
魏泓听完之后眉头微蹙:“你是说……是成兰帮你拖延了时间,才等到我们去救你?”
“是,我起初也不太信,但是……又舍不得王爷,就试了试,还好真的把王爷等来了。”
魏泓抱着她的手微微一僵,旋即越收越紧,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是啊,还好真的等到了,也还好他在那日及时赶过去了。
若是再晚一天,晚一步,他的凝儿都不知要面临什么。
尽管已经过去有些时候了,但他想起那日的场景依旧觉得恍若昨日。
高燃的红烛,大红的喜服,盖着盖头的新娘子……
那是他的妻子,却险些“嫁”给了别人。
“这个成兰,就会出这些馊主意!”
魏泓低声道,声音忿忿。
说完也知道自己是迁怒,沉默半晌,呼出一口浊气,自责道:“是我不好,凝儿,是我不好。”
“我若一开始就信你,立刻就来找你,又怎会让你等到那时?说白了……还是我自己心里信不过你,觉得你……真的会离开我。”
姚幼清摇头:“不怪王爷的,若换做我是你……我也会是一样的。”
谁能全然相信一个和自己有杀母之仇的仇人的女儿呢?
现在想想,他当初能放下芥蒂善待她就已经很不易了。
世人都说不该迁怒,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魏泓轻吻她的发顶,将她抱的更紧几分:“凝儿,你是我的命。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事了好不好?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要做这种事了。”
“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那些皇亲国戚都不是他真正的亲人,只有父皇,母妃,凝儿,才是他的亲人。
父皇母妃都已不在,他仅剩的只有凝儿一个了。
姚幼清知他是想起了贵妃,伸手环住他的腰,故意轻声说道:“自然不会有下次了,我胆子没那么大,这次吓坏了,下次可不敢了。”
魏泓知道她是在哄自己开心,笑着在她唇边吻了吻,跟她说了另一件事。
“你爹爹一切安好,只是他们出宫晚,身后追兵跟得紧,若是追上来跟咱们同行的话,人太多太显眼,不好逃走,所以便分道而行了。”
“如今冯穆带他直接去仓城了,我知道你肯定想赶快见到他,但是……我可能要在这附近停留一段时间,等我办完事,再带你一起回去找他好不好?”
朝廷接下来一定会有一系列的动作,他要将这里的一切安排妥当,确定没问题之后再离开。
可是父女天性,姚幼清又向来孝顺,定然想尽快见到父亲的。
他不是不能派人先将她送回去,但他……不想。
魏泓以前不是没有跟姚幼清分开过,有时分开的时间甚至比这次更长,但没有哪次像这次一般,让他觉得他要彻底失去她了。
他直到现在偶尔还会恍惚,不摸到她就在自己身边,心里就不踏实。
此时将她送回仓城,又不知过多久才能见到,他不舍得。
姚幼清闻言并未多说,只问了一句:“爹爹确实已经平安了吗?”
“放心吧,他什么事都没有,我不会骗你的。”
姚幼清点头:“那就好。”
说着又在他怀里蹭了蹭:“那我等王爷办完事一起回去。”
她乖巧柔顺,如以往在上川一般安安静静地伏在他怀里。
魏泓心头一软,低头吻她的唇,亲吻一番后又与她一起用了饭洗了澡,亲自给她擦头发。
女孩的头发又细又长,他擦的仔细,却见她似乎不太舒服,频频扭动身子,动作不大,但他还是察觉了。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他将手上的力道更松了几分。
姚幼清摇头:“不是,我……我这衣裳,不太合身。”
不合身?
魏泓探头看了一眼:“大了还是小了?”
姚幼清面色微红:“贴身的……小衣,有点紧。”
她从京城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身吉服,其余一件没有。
魏泓不喜欢看她穿那身吉服,逃出来后头一次歇马休息,就把那身衣裳扔了,只给她留了贴身的中衣,然后用自己的宽大外袍把她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