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翔还是像往常一样,没事就去‘帝皇’坐坐。
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就像弹琴看书。生命中灌输进了别人的喜怒哀乐,反而变得更加沉淀而丰富。
他喜欢聆听故事,也很迷恋那些被谈论的各种经历,悲伤的,难忘的,痛苦的,这些能给他写歌带来充足的灵感。
对他来说,每个人就是一本书,一首歌,有着平凡又非凡的意义。
靖明虽然是个很苦的孩子,但他发现博文是这个夜场中故事最多的。至从坐台以来,他受过太多的伤害和委屈。
“吴远翔,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他说,“你从来没有看不起我们。你从来都当我们是好人。不管我们有多么地下贱不堪,你始终都对我们充满了理解。你不同情,也不怜悯。更不会装模作样地开导我们,要我们改头换面。”
“你可能不知道曾经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在这里,我是最掉价的那个。我还没来多久,就被骗进包房,被……轮了整整一夜。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没有说谁害他至此,也没有再多说一句关于自己的种种不幸。两个人只是相对而坐,大口喝酒,管他是肝肠寸断,还是酣畅淋漓,只是一醉方休,那么简单那么彻底那么纯粹而已。
回去之后,吴远翔就想,光是被强暴,就已经是悲惨到极点的事,何况是作为一个男人,被同性轮着上,那种痛和辱,怕是无法形容。然而博文却没有因此,而失去对生活的信心,他无疑是个坚强的人。一个MB纵然如此,何况是自己这种养尊处优、可以活得更好的阶层。他一直无法想象,那种任人鱼肉的命运,也难以理解,被强暴的痛楚和憋屈,然而没想到的是,很快自己竟然就有了这样的遭遇。
40
这一夜,是周末。冷屿昂按照惯例,在他家里留宿。
第二天醒来,有种恍然的幸福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其他无关,是一种心底的安宁,这么多年来,没有人与他称兄道弟,也没有人与他相濡以沫。即便有,也是空洞和虚伪的。只是世间的一种形式。就好像,一个人世上走了一圈,仅仅是走了一圈,没有悲欢离合。不过看看风景而已。
在那种微妙的幸福中,吴远翔下了床,轻轻地往阳台走。阳台上,那抹宽阔的背影沐浴在清澈的晨曦当中。就是美,也无法形容。
来到男人身后,他习惯性地伸出了手,想了想,又伸了另一只手。当两只手,有些狡黠又有些淘气地,环住那只腰,他忽然感到,这个玩笑是不是不妥?可又觉得,两人相处这么久,冷屿昂又有那个意思,自己稍微示好,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者,这个动作是否暧昧,谁也说不清楚,毕竟无凭无据,只能沦落为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或者兄弟间的亲密罢了,便大胆地任性。
当两人贴在一起,冷屿昂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不禁有一点失望和扫兴。
“你在看什么?”他飞快地撤离,自以为刚才反方向的拥抱不带任何痕迹,“在看那座山吗?”
远方,群山屹立。天空,是蓝色的。无边无际。蓝得就像一块画布,甚至成为了整个世界的底色。今天的天气,似乎好得出奇。可谓千年难遇。
冷屿昂叼着雪茄,一动不动。只有那飘然的发丝印证了一丝微风。
吴远翔笑着拿掉他嘴上的烟:“清早抽烟不好……”突然又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干涉别人的喜好,便又把烟插回去了。--!
“我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