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庄出来,江酬径直回到公寓。
他有好些日子没住这里了。
是因为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说不清。
杯里的气泡水见底,他又续了一杯,仰头喝下。
残留的水珠沿着玻璃杯里往下淌,思绪拉到很远之前。
江酬有点轻微小洁癖,像他们这样娇养的小少爷,骨子里或多或少都带些矫情。
而她恰恰相反,没有女孩子的心细,反而不拘小节,活得比他随意。
就如同喝水,最喜欢用他的杯子喝果汁,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故意的。
喝完洗净放在一边,他不纠正,等到他喝水的时候隐隐跟着几丝甜味。
他觉得,也不错。
久而久之的,就习惯了。
总能联想到关于她的点滴细节。
起床,洗漱,喝水,工作,电话,糖醋仔排……
江酬品着舌尖的淡,沉思许久。
当某一种执念漫过临界点,身体行为就有了主见,并不受控。
他放下水杯,拿起车钥匙转身出了门。
“叮咚——叮咚叮咚——”大门外的电铃声叫嚣不停。
二楼房间的某人睡得香甜,被这一阵骚扰,眉心微微皱着。
不情不愿地摸到床边的手机,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才六点呢,谁这么早。
不管了,冯优秀女士马上要醒了,她会去开门的。
磨蹭了片刻,门铃声还在继续。
哦,冯女士昨天去曲市参加同学会,结束了在姥姥家住了一晚,这会儿应该还没回来呢。
没关系,刘森同志马上就被吵醒了,让他去开门吧。
这么想着,她更安心地睡了。
过了不知多久,门铃声依旧。
溪曦就纳闷了,今天是清净不得的日子。
没办法,被迫起床的人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下了楼。
她行动不便,蹦蹦跳跳往玄关去,走得越近,门铃声越震耳。
“来了,等一下啊。”边跳着边应门。
到底是谁,一大早的就吵闹成这样。
起床气不轻的某人不算客气地开了门,面色和口气都不算好:“谁。”
这一声“谁”,透着点点凶憨,刚睡醒的清丽脸庞还没有褪去迷糊和稚气。
江酬头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微微一愣,连到嘴边的说辞都忘了讲。
刘溪曦家的地址,在江醒送来的那份调查报告里写的很准确,他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昨晚脑子一热的成果。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她家楼下。
在车里坐了一夜,四下无人寂静处很适合等待。
好容易天大白了,他清醒了,冲动褪去后只剩笃定。
很冒昧地想见她。
溪曦看清了来人,没赶跑都瞌睡都惊醒了。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一个月?三个月?
她试想过无数次和江酬相遇,A市就这么大,有交集的人那么多,必然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