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到他们这一辈,就出了两个孩子。
温禹霖和刘溪曦,一静一动。
静的那个安分得出奇,沉默少言,对什么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淡然。
动的那个正好相反,嘴甜扮乖,最得长辈喜欢,也最爱惹祸,又疯又野,一会儿没看住就上房揭瓦。
平时在学校有老师看着还好,这一到寒暑假,大把时间可以造作。
冯优秀没办法,她自己工作忙,又怕看不住,这才送到娘家让父母看管。
溪曦觉得去哪儿都行,反正就是轮着霍霍。
况且,曲市的姥姥家比A市更有意思。
和小伙伴一起钓鱼抓泥鳅,每天的日子都能过得不重样,她觉得更自由好玩,这才一待两月都不腻。
没一会儿,桌上的两道菜就空了盘子,他们吃得香,冯家二老看着也开心。
老爷子话锋一转,将注意力转到这一桌狼吞虎咽的人。
“你们这一趟是打算玩几天。”
温禹霖暂时放下筷子回答:“两天。后天回A市。”
“那你们这几天住哪里啊。”冯老爷子是有考虑的。
情理上应该招呼他们到家里来住的,毕竟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哪怕身上带着钱,也不安全。
尴尬的是,他们这一行人,家里房间怕是不够,这才退了一步问。
“我们住在市中心酒店。”
“酒店?安全吗,你们未成年,酒店让你们住么。”老爷子没住过酒店,也略知道规矩。
“让住的,”宋轶北笑着抢答:“酒店就是他家开的,姥爷。”
他说完,大掌用力拍在身边人的脊背上,振得某人差点口吐白沫。
冯老爷子这才认认真真打量起眼前干净清秀的少年。
星眸如炬,唇红齿白,只是这眉头微微锁着。
这一桌子人,数他动筷最少,再仔细一瞧,他这皱眉的神色里怎么还夹杂了几分痛苦,额间也沁出了细汗。
越瞧越不对劲啊。
“这孩子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吗。”冯老太也看出端倪了。
“不是的。”江酬回答。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气若游丝,反而吓人一跳
“你没事吧,怎么这个声音。”宋轶北抛开美味,认真看着身边的人,他何止脸色发白,连嘴唇都泛白得不正常。
江酬张张嘴,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曲市以酒闻名,家家户户都好酒,也爱储酒酿酒,连做饭时都喜欢放些加饭酒提味去腥。
酒遇到火,里头都醉意就蒸发了,只剩下诱人的香。
冯老太是个地地道道的曲市媳妇,几十年如一日地烹饪习惯。
这一桌子美味佳肴,也只有那白米饭是清清爽爽不沾酒的,其他每个菜里或多或少都浇了一点。
普通体质的人吃得津津有味,温禹霖是,宋轶北是,大家都是。
除了江酬。
家里人不准江酬喝酒,他也从没碰过酒,所以更不可能知道,酒对于他而言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这一口口饭菜吃下去,人也越来越不对劲了。
停了筷子,一颗心震得如雷贯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脑子混沌不堪,杂音紊乱。
眼看着他要倒不倒的样子,着实吓坏了冯家二老。
眼看着老爷子就要打120了,江酬才找回了舌头:“我没事……可能,有点中暑……”
可不能露馅,真叫了救护车,他们几个全完蛋,这也算是保全大局了。
“怎么可能没事,你这孩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冯老太还是不放心,执意要送医。
“我真的没事,姥姥。”江酬郑重地点了点头,顺手将碗里剩下的几口全塞进嘴里。
谁说的,好身体的首要标准就是好胃口。
他这番举动,确实让二老安了心。
“中暑可大可小,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好,这样吧,去楼上客房休息一下。”老爷子发话了。
虽不想冒昧打扰,更不想破坏兄弟们的原计划。
牺牲小我成全大家。再者,他也确实身体抱恙,力不从心。
江酬权衡利弊,还是点头答应了。
野蛮生长刘溪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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