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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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恼羞成怒,耿一鸣狠狠地掴下一掌,啪一声掴得她脸庞往旁边一偏。“本宫偏不住口。”飞燕缓缓转回脸庞面对他,眼神依旧盛怒、强烈、笔直,耿一鸣见了更为光火,却又感到一丝畏惧。不过数年的光阴,这个原本没姿色、没胆量,只会傻傻对着他笑的飞燕变得判若两人,美丽、傲气、凛然得教他一度心生怯意,但是,荣华富贵的诱惑太过醉人,耿一鸣说什么都不甘轻易罢手。有了,他想到了!“你很在意你的恶贼?”耿一鸣逼至她眼前“那就乖乖顺了我,我或许可以考虑留他一命。”飞燕的挣扎一顿,静了下来“你是说真的?”“真的。”不,当然是假的!雹一鸣满口的谎言,但他的谎言似乎成功地安抚了飞燕,她不但安静下来,连双眼都主动闭上,仿佛终于认输,默许他为所欲为。“早这样乖乖听话不就成了?”耿一鸣伏在她身上的姿势更加猥亵,打算一路往下剥光她的衣裳。飞燕忍耐着、等待着,然后倏地睁开双眼,弓身曲膝使劲朝他胯下一撞。“哇——”这一撞非同小可,耿一鸣惨叫一声,从她身上直接滚下床榻。“小燕子!”苞踪婢女前来,槐月才在门外击昏她们,就听见房里传来一记重物落地的声响,于是立刻破门而入。他来得太迟了吗?槐月一眼就看见半o横陈在床的飞燕,发了狂,二话不说就朝耿一鸣攻去。冷不防遭袭,耿一鸣已然居于下风,但他趁隙伸腿扫去,槐月被绊倒后,耿一鸣朝他的胸口狠狠地拍了一掌。“不——”飞燕惊惧的呐喊出声,眼睁睁看着槐月嘴里呕出鲜血。不能输!输了就完了!槐月无心理会流血与疼痛,双眸炯然,倏地看向耿一鸣。雹一鸣被这一眼看得心中一凛,终于意识到,槐月并非他所想的,只是个强娶了飞燕的恶贼。生死关头不容丝毫分神,槐月腾身而起,旋即迅速冲向耿一鸣,一掌击向他的天灵盖。“啊——”连串的惨声哀号未尽,耿一鸣气息已绝。“小燕子”嘴角犹带血迹,身上更是一片血污,槐月强撑着受创的伤躯,蹒跚地走到床边。“你没事吧?”“有事的是你啊!”飞燕哭喊着,努力地以虚软的双臂擐抱住他。“来人!快来人啦!”“别费事了”槐月强扯起笑容“我的伤太重了”飞燕不断抽泣道。“再重的伤都一定能医的!”“没得医的除非有高明的大夫”“高明的大夫?御医呢?是啊!本宫立刻送你到宫中让御医医治!本宫这就喊人过来!快来人——”“呵呵好久没听你自称本宫了”“你呜呜你不是最不爱听我自称本宫吗?那就快振作起来骂我啊!”“好振作我有话要告诉你”由于失血过多,体力不断流失,槐月真的很想就此撒手不管一切,但飞燕的声声呼唤犹如系住他的绳索,不时拉扯着他,逼他回神。“我欺骗”字已不成句,但槐月仍努力地想告诉她一切的事实。这时,外头又响起了一片嘈杂声。他心中一凛。是耿府的士兵?“啊!在这里,公主及侍卫长他们都在这里!”不是耿府的士兵,是皇宫中的侍卫,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仿佛充满了整幢府邸。飞燕大喜,虽然仍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槐月有救了。“来人!快来人啊!快将槐月送回宫中!”“有救吗?”“启禀皇上,幸能有救。侍卫长内伤委实沉重,若再晚半时辰,怕是真的救不回来了。”“那么现下情况如何?”“臣已以内外兼顾的方式,控制住侍卫长的内伤,且让他服下些微宁神香,让他好生休息,每两个时辰再重新针炙、换药。臣初步估计,半个月内,侍卫长的内伤应该就能愈大半。”“嗯,朕明白了,下去吧。”御医一走,皇帝朝床榻望去,不觉一叹。床榻上,身受重伤正昏睡着的槐月正躺在那儿。床榻旁,彻夜不眠不休的飞燕正守着他。她觉得,若不这样紧紧守着,槐月恐怕会在她恍惚间悄然地永远离开她不会的!飞燕用力咬紧牙关,好怕隐忍的呜咽声化成真实的嚎啕,泪水夺眶而出。哭什么?御医都说槐月有救了,她还哭什么懊糟,她要哭了!“二皇姑。”皇帝轻轻走到她身边“先去休息吧,这里朕会派人照料。”“怎能由他人来照料?”飞燕轻声道:“本宫身为他的妻子,理当守在他身边。”“若二皇姑真想照料他,那就先把自己照料好。”皇帝劝道:“先将自己洗净、喂饱,等你睡够了,才有体力照料他。”“皇上说得也对。”飞燕终于被说服了,让宫女扶着离去。呼!幸好二皇姑听进了他的话。皇帝抹去额上的汗。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从不曾见过飞燕如此坚忍、震慑人心的一面,足以让所有的男人为之心动,这下他总算明白槐月为何会爱上她了。皇帝不禁叹息。只不过啊,爱归爱,槐月现下却徘徊在生死关头。他再度叹息。更何况,爱好爱,槐月清醒后,当飞燕明白了一切的事实,又要如何收拾?

想着想着,皇帝发出第三声长长的叹息。精湛的医术、最好的疗养、最佳的药材、最无微不至的照顾,在完备的照料下,槐月的伤一天天迅速痊愈。飞燕当然很高兴,但以往不曾注意过的疑问,也渐渐在她心头浮现。比方说,当初皇上如此轻率就将她嫁出去,又将她严拒于宫门之外等等作为,都是有计划地将她强行推到槐月的身边吗?再者,皇上为何如此看重槐月,重视到愿派宫中的侍卫前往耿府营救他们,事后还严锁消息,制造出耿一鸣临时接旨出城办事,却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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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途中意外身亡的假象?包甚者,皇上对槐月可说是另眼相待,两人平起平坐,就像槐月也是个皇帝似的。不想还好,愈想飞燕就愈迷糊,想到最后,她索性重重地一甩头,不愿再想下去。反正想不出来就先搁在心中,放着也不会生脚跑掉,但槐月服汤药的时间要到了,这可是耽搁不得的。重返宫中的飞燕是不必亲自生火煎药了,但她仍坚持要亲自送药,服侍槐月喝下。摒退那些太监、宫女,她一手端着药盅,一手推开门扉,里头的交谈声清清楚楚地传入她的耳中。“朕说你啊,既然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何时才要离开?”“怎么,嫌吾住在这里累赘了?”“你现下可是朕的二皇姑丈,朕哪敢嫌你?而是西枭国使节们昨日已来到宫里了。”“西枭国的使节?里头可有个江姓的人?”“使节长就是姓江,且自称是你的秘密侍卫。据他所言,西枭王得了急病,病情加重,已经决定立你为继任者,召你尽快返国接任。恭喜你啦,西枭王。”“多谢贵言。”“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嘛?看来西枭王之位,你早已是十拿九稳啰?”“十拿十稳。吾会成为一名最好的国王。”“啧啧,话说得这么满,也不怕咬到舌头。所以你这几天也该好好准备,带着二皇姑返回西枭国”“咳咳!”“回到西枭国后呢,你”“咳咳咳咳!”“你伤还没好就又受风寒啦?”“谁跟你受风寒?你真不懂?吾是不想跟你谈这个话题。”“哪个话题?受风寒?回西枭国?还是你根本没胆子跟二皇姑坦承你真实的身份?你以为你不说,二皇姑真的一无所觉?”皇帝说得咄咄逼人,字字句句攻得槐月无法招架。如果说人在一生中总会有弱点,那么对槐月而言,飞燕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弱点。“吾自然明白尽早跟她坦白才是上上策,但”槐月多么害怕她不会谅解,不肯原谅他,若真是如此,届时他情何以堪?亏你人长得人高马大,胆子却只有米粒小?皇帝还想嘲讽他几句,却因发现门外的动静而一呆。“二、二二皇姑?”槐月猛然抬头,就看见面色苍白如雪,可是仍力持镇定地推门而入的飞燕。手中端着药盅,飞燕双眼森然的瞪视着床上的他。“小燕子”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涌上心头,槐月赶紧笨手笨脚地下床。他手才伸出来,飞燕便往后连退数步,硬生生拉开彼此的距离。她连对他的称呼也与他充满了距离。“请西枭王见谅,话没说清楚前,本宫还有些疑问。”槐月僵在半空中的手好半晌才慢慢收回去,垂在身侧,脸色泛着青白,是病容,也是过度心惊所造成的。至于“事迹败露”的始作俑者——皇帝,他冷汗狂冒,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留下来。他先接过飞燕手中的药盅,再机警地往墙角边闪躲。留下来是怕他们打起来,躲在墙角则是怕不小心被拳脚波及,要是因此受伤,那可就太倒霉了。可是,现下的情况似乎比打起来还糟糕。飞燕一派冷然,神情悲愤莫名,槐月则是欲言又止,高大的身子静静伫立着,双眸凝视着她。朕说槐月老兄,你只打算这样“用力”看着二皇姑?做些什么吧!扁是用看的她就会消气,就会原谅你吗?皇帝在心中大叹一声。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不过不是槐月,而是飞燕。“当初你为何要使计将本宫带离宫中,与本宫成亲?”“当初,吾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好教你知道除去了公主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槐月决定诚实以告,他已经不想再对她撒谎了。“你是西枭国的王子?就连这一点也隐瞒本宫?”“是。吾隐姓埋名来到金氏皇朝,是为了磨练自己,这是每一个西枭国王子应为的任务。一开始,吾看不惯你像是瞧不起人的高傲态度,所以不曾表明身份,但是后来,吾反而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不知该如何解释?”噙着冷笑,飞燕咄咄逼人“解释也只需要一句话,还是你觉得本宫笨到不必让你费心思解释什么,是吗?毕竟本宫从头到尾都被你耍得团团转!”闻言,槐月的脾气也被激起。要知道,他是天生的王者,本就不轻易向人低头,遑论低声下气再三解释,反而得到飞燕冷嘲热讽的反击,这已经超过他能容忍的范围。他脸一沉,想尽快结束这种难堪的场面。“总之,你现下既然已经明白一切,就应该好好打点一番,吾等不日就要返回西枭国。”哼,她可不接受他这种打发的语气!“本宫是需要打点什么?你要回西枭国关本宫何事?”“你明明清楚吾的意思!”打点什么?自然是打点她的行李、嫁妆,好随他一起回西枭国去。“不,恕本宫愚昧,从头到尾什么事都不清楚。”嗓门高扬,飞燕的怒火与委屈再也无法压抑。“本宫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成亲的,成亲的对象又是谁。本宫不愿再做胡涂人,哪都不去。”“你非跟吾走不可,你是吾的妻子!”“那么本宫就不当你的妻子了,本宫要与你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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