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来的?”江月偏头问他。
柳世含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还得问伙计。”
伙计利索回道:“坐车来的。秀安堂那些……都有钱的很,出门不是坐轿子,就是坐马车。”
“她雇的哪家的车?”
“这我就不知道了……”
孙大义闻言,一拍脑袋嘟囔道:“难怪纪大人要叫我再一趟,我上午竟把这茬给忘了!”
江月正要接着盘问,外面忽然来了个小婢。那小婢对着柳世含一福身,道:“少爷,少夫人说是身子不舒服,喊你回府。”柳世含为难道:“你去回了少夫人话,我这儿还有三个官爷在呢。”那小婢也不走,只是道:“少爷,少奶奶说让奴婢在这儿等您一道回府。”
在众人前被驳了面子,柳世含尴尬地笑了笑。江月见状,对孙大义道:“既然如此,我们去秀安堂再问问。”
三个人出来,正好贺远刚刚在柳家铺子门口走了个来回,“哥哥,你看出什么来了?”江月很好奇,她一心想学这门本事。
贺远可惜道:“香淑是前日下午来买的胭脂,偏偏昨日下了雪,现在什么都没了……”顿了顿,他又问:“你又瞧出什么来?”
江月抿嘴笑:“我瞧出这位少东家和香淑大概有些不对劲!”
“这怎么瞧出来的?”孙大义狐疑。
江月耐心解释道:“昨夜我去秀安堂香淑房间里看过,她梳妆盒旁边摆着这一种胭脂,秋竹也说她只用这一种。我验过那盒胭脂,里面根本还没怎么用,应该是刚买不久。可柳世含却说香淑前日又买了两盒,这不是有鬼么?既然她只用这一种,那还没用完,为什么又要着急再买两盒一模一样的?”
孙大义挠头:“可秋竹说香淑打发她去买胭脂,她偷懒不愿意去,那人才亲自去的呀……”
“只怕香淑早就看出来那小丫头不是诚心待她,所以故意使这么一出呢。孙大哥,你去秀安堂找秋竹再问一问,看看香淑是不是经常支使她去买胭脂,顺便再问问那马车的事。我领着贺大哥去赵家桥头看看。”
经江月这么一分析,孙大义俨然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他便兴冲冲地走了。
贺远忍不住夸道:“江兄弟,你总是比我们仔细些,好比这女人的胭脂,我追踪术再厉害也想不到这一处去。”
“哪儿啊,不过是刚才那小婢……”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人拦到江月跟前,哧哧笑道:“啧啧,真是山水有相逢……什么胭脂?你要么,小爷我送你?”
这等流里流气之言……
江月颦眉抬眼望过去,眼前这位嬉皮笑脸的,不是昨夜冒犯她的卫铭,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现这文开始在慢慢爬月榜了,谢谢各位看官贡献的点击、收藏和评论,么么哒~原来没写过这种题材,总想乱尝试一下,希望能让追文的亲满意,再次感谢!
ps:玉麦就是玉米
☆、浪荡子
看见卫铭那厮,江月的脸色很不好看,恨不得直接拔刀相向。
她素来厌恶男人油嘴滑舌,而眼前这位不仅嘴巴讨厌,举止还格外轻佻……简直不堪入目!
如此一来,瞪向卫铭的那双眼只差迸出火星子来。
江月脸上蕴着怒意,眉眼之间越发凌厉,可落在卫铭眼里,只觉得越发动人。再见江月一身束腰官服,身姿笔挺英气,别有一股撩人风韵……他心里便不可遏止地痒,嘴角间的笑意越放越大,再也掩饰不住,活脱脱一个浪荡子。
被一个男人这样轻浮地盯着,江月心头不快。可鉴于此人身份,她不得不忍气吞声下来。移开视线,无视此人,江月对旁边的贺远道:“我们走。”
她往前跨了一步,卫铭就负着手退后一步,她再走一步,那人就退后一步。
如此来回几次,像极了浪荡公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可偏偏是两个大男人……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只觉得诡异无比。
这么一来,江月又羞又恼,怒意更甚,面容涨的通红。
卫铭笑得越发恣意,跟一株肆意招展的柳树似的。他上前一步,微微俯下身,似乎要附在江月耳边说话,模样越发不堪——
贺远上前一步拦在跟前,卫铭挑眼斜斜望着他,一时竟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江月不愿贺远惹上这人,她伸手拉住贺远,冲卫铭抱拳道:“卫大人,卑职还要去查案,就此告辞。”脸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
卫铭才不在乎,他笑嘻嘻道:“你我昨夜才……今天却……”
两人之间明明没什么事,却被他说的像是发生了什么!
江月更是气恼,勉强忍住厌恶,正色道:“卫大人,卑职若是去晚了,恐纪大人要责罚。”
——这便是将彦璋抬出来压人。
听见彦璋的名号,卫铭稍稍离她远了一些,可依旧笑得无耻:“我下回见着凤英,跟他讨你来刑部当差,如何?”
“不敢劳烦卫大人。”
“不劳烦不劳烦,我见着你是一点都不心烦!”
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的油腔滑调,他不要脸,江月还要脸呢!
她忍到这个时候,再也手忍不住,右手握住腰际的朴刀刀柄,刚想动作——
朴刀被人一把按住!
江月横眼望去,只见刀鞘被旁边一个灰布长衫之人两指捏住。此人生的魁梧,身量与孙大义差不多,眉宇间多了分凶悍,不知是什么来路。两人相持不下,只差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