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不知将要发生什么,苏慕歌决定先将噬魂剑给解决掉,也不管眼下这个气氛说出来是有多煞风景,只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明白,包括桑行之的评断。
她能感受到裴翊的手臂越箍越紧,他在极力隐忍。
“你是杀不死九夜笙的。”苏慕歌指出。
“那我也得试试,绝不能留着这个祸害!”裴翊逼人的酷戾煞气再次泛起,松开苏慕歌,看着她的目光锐利起来,“我知你同他有些交情,但此事不比魔核,没得商量!”
“你尽可以去试试,即便放他一身血,他还会再生出来!”这一点,苏慕歌再清楚不过,“而且你为何不往深处寻一下根源,当年地魔族为何会被煽动造反?这一路我扮成堕魔者,随九夜笙走过来,连我都觉着,你们天魔族的优越感实在太甚,且不说他们并不你们低贱什么,如此严苛压迫,造反只是早晚的事!”
裴翊唇畔浮起轻嘲:“地魔原本就低贱,此乃祖制……”
苏慕歌厉声截断他的话:“那你打算入魔还是入道?!”
裴翊微顿,吐出一个字:“魔。”
苏慕歌怒道:“那你我日后若有一子,岂不是日日被你嫌弃?!”
裴翊一时语塞,呆呆的。
苏慕歌观他表情,便知他未曾考虑过。
在这个节骨眼上,并不想火上浇油刺激他,但有些话,她不得不说在前头:“你近来总说想同我一路携手走下去,竟从未想过你我该如何携手走下去。你魔魂内的血统是有多重要,你不会不懂,待那时,不知又有多少你的手下要来毒死我!”
裴翊怔忪了下:“你之前丹田崩裂……”
“当然,这些我并不畏惧。”苏慕歌胸口有些发闷,声音也沉下去不少,“但你若坚持恪守所谓的祖制,我想,你我真的可以到此为止了。”
裴翊显得愕然。
“此事你来琢磨吧,也不必顾虑我的感受,因为日后有你没你,我都是一样的。”
苏慕歌说完一拂袖走人。
只留下裴翊一人在树下阴沉着脸。
但他不否认,慕歌的顾虑合情合理。
上一世娶她的时候,裴翊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眼前压着几座大山,翻都翻不过去,哪里会思考什么血统和子嗣问题。
如今被她一骂,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焰魃一生无子,他是天魔王族唯一血脉,若是生个地魔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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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苏慕歌收拾妥当。
正准备前往天机侯府时,银霄终于打了个哈欠,从灵兽袋探出头:“哎呀,总算是醒过来了。”
“我已醒了三日,你为何才醒?”苏慕歌欢喜的抓了抓它的头。
银霄也不躲,任凭蹂|躏,摊着爪子说:“损耗大就是这样啊,若你下次再来一回,我可能睡得更久。”说完“呸呸呸”,一连啐了好几口,“瞧我这乌鸦嘴,诸天神佛莫怪莫怪,慕歌你鬼神不近,大吉大利,逢凶化吉啊!”
逗的苏慕歌哈哈大笑:“行了行了,醒来正好,随我一起去参加寿宴,我底气也足啦!”
“谁的寿宴?”
“幽都大长老的。”
苏慕歌便将这几日的事情粗粗一说。
银霄震惊的半响说不出话:“所以桑行之走了,你一个人去?”
“是啊,代表师父,我必须去。”
苏慕歌理了理道袍袖口的褶皱,今日她特意穿的比较正式,水蓝色的素雅长袍,长而宽阔的月白腰带,长发以玉簪绾了一半,另一半则随意的披在身后。
这装扮与在昆仑时是不同的。
昆仑弟子清一水的合身长袍,道髻端正,显得英气逼人。
而蓬莱的风格,则是清雅灵动,恣意飘逸。
银霄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确实有所不同,咂咂嘴道:“如此装扮,别说,还真有一派仙风道骨的大家风范。”
“是这具皮囊好看。”苏慕歌笑了笑。
“不,皮囊算的了什么,你由内而外透出的气质才是根本。”银霄挤了挤眼睛,“慕歌,比起聚窟洲与你初见时,你身上的戾气少了太多。”
“弟弟救了回来,程灵璧被我虐杀,仇报了大半,戾气自然会少。”
苏慕歌心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她原本就不是个嗜杀之人,若不是遭过那些个罪,谁愿意有戾气,谁天生爱杀人啊?
摇摇头,出了门。
却又被裴翊堵在门口。
“我想清楚了。”裴翊扬臂拦住她,“我若有幸得一麟儿,横竖都是你生的。这所谓的天魔血脉反正也延续不下去了……”
一听这话,银霄立马吃惊的伸出头,高声嚷道:“我x,我错过了什么?才三天不见,你们就进展到生孩子了啊?
苏慕歌一拳头将它锤下去,只剩下“嗷”的一声。
“你是这样决定我不意外,但后果你考虑过没?”
“若真不行,那就学我父王以暴制暴,杀到天魔族不得不承认,不得不俯首称臣为止。”
裴翊话虽说的冷冽,其实内心并不认同赤魃当年的所作所为,而且说的也不是特别坚决,心里头怎么都觉得有些不服气。
或许是他没有赤魃觉悟高,搞什么众魔平等,不分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