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心中骇然,却不相信那两人能如此嚣张。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用贼子来称呼那两个修士,潜意识里的忧惧让他甚至不敢在言语上侮辱他们。
他竭力平静心神,继续朝南飞去。待飞至抱元观时,此地果然也是一片狼藉,观主的尸身就横在破碎的大门前,仿佛是对玄真教无声的讥嘲。
南秦十观,在这短短半日内,已被那两人连破四观。
他心神恍惚地赶到凌云观,这里倒是十分平静。原来观主早在那两人杀来之前就得到消息,急匆匆地逃往了道宫。
观中的弟子围住白源:“白师叔,大事不好!那两个凶人说他们要踏平秦国,连道宫也不放过!”
“不知天高地厚!”白源勃然大怒,“道宫内有郝真人坐镇,纵使他们能连杀几个观主,又怎么会是真人的对手。”
他虽然口中如此说,心里却毫无底气。没来由的,白源就知道。那两人既然敢说出口,就一定能做到。
因为这两个凶人掀起的一片扰攘,在秦国境内迅速发酵。密云道宫接到消息的时候,那一蓝一黑两道人影,已然快至近前。
坐镇道宫的郝真人是玄真教十个元婴修士中的其中之一,他面沉如水,不怒自威。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凌云观观主,将右手往旁一伸:“拿本座的法宝来。”
须臾就有童子奉上一面黄铜圆镜,此镜名为凝魂镜。修士被镜中的金光一照,只要不是化神境界,都会动弹不得。
郝真人已从各处传递来的情报中知晓那两人遁速飞快,心中打定主意。一照面时就祭出这面凝魂镜,将贼子困住后,还不是任他施为。
童子们搬出一张白玉高椅,放在道宫正前方的广场上。郝真人大马金刀端坐其上,只待恶贼来袭,立时就取了他们的性命。
天际忽然传来隆隆雷声,翻滚的乌云中,紫电青雷如飞蛇狂舞,在其中闪烁不休。
巍峨的密云道宫前,绣着玄真教三个大字的旌旗在空中猎猎飞舞。偌大的广场上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突然,郝真人的瞳孔猛然紧缩。
一道璀璨若星的剑虹电射而至,刹那间斩破虚空。一闪而过间,将那面旌旗轰然斩断。
“就是现在!”
郝真人猛地抛出凝魂镜,圆镜在空中放射出万道金色毫光,直直地笼罩住了那两个修士。
“成了!”
郝真人正欲吐出一口气,却听那个蓝衫的女人轻轻一笑。他下意识觉得不妙,还未有所动作,顷刻间只觉天翻地覆,竟然身不由己地出现在了凝魂镜放出的金光中。
而那两人正施施然站在白玉高椅前,女人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卷似黑非黑、似白非白的图卷飞出,将凝魂镜连着郝真人卷了进去。
叶舒失笑:“这老头也真是,我还在担心是不是有一场苦战呢,谁知他这么贴心,竟然主动把自己给定住了。”
顾浚抽了抽嘴角:“师父,他想定的是我们。”
可惜郝真人没有料到,叶舒的两界挪移术可以转换空间,就此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玄真教损失了一个元婴修士,我们与他们必然是不死不休了。”叶舒轻抚下颚,“小浚,你说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顾浚还未开口,却见天边忽然飞来一支传讯金剑。
叶舒接过金剑,将剑上的飞书快速浏览了一遍,不由露出兴味盎然的笑容:“看来咱们不用考虑了。”在顾浚略微疑惑的目光中,她勾唇一笑,“沉水宫宫主手书,愿奉你我二人为上宾,但请一叙。”
☆、119|4.29文|学城
玄真教在秦国境内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连镇守密云道宫的元婴真人都被杀了。
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的飞鸟一样,一夕间传遍了宣吴洲大江南北。与素来神秘的沉水宫和浮云宗不同,玄真教在宣吴洲几乎是人人皆知。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不只是修士们津津乐道,连凡间的平民百姓都议论纷纷。
街头巷尾流传着种种流言,说是有两个凶人连破玄真教在秦国的一百一十八座道观,其中一人身高八尺,拿着金钺大斧头。另一人长相凶恶,手持九节大钢鞭。两人在密云道宫前一鞭下去,把郝真人劈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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