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本待挣脱,听闻水叶舟解释时,不觉同展龙视线交汇,二人心中皆浮现了二字:神泉。
展龙轻哼出声,这才将展长生松开,却仍道:“你待如何证明?”
水叶舟敛目低叹,指尖轻轻拂过铁栏,经过之处,一簇簇青绿小草凭空生了出来,却因那铁栏肃杀而无凭无依,转眼便枯萎掉落,散了一地。
那书生又道:“在下被界主关押了三年有余,沧冥界经历三年凛冬,不见春阳,万物长眠不醒,草木不见复苏,只恐百姓已苦不堪言。只求两位道友看在苍生无辜的份上,放在下离开这魔窟。”
展长生却好奇道:“那界主为何要关押你?”
水叶舟略略沉吟,片刻后仍是笑答:“界主提亲,在下虽受宠若惊,却因重任在身,不敢谈私情,只得拒了,不料因此触怒界主。”
展长生一时感慨,未曾开口时,却听展龙冷笑道:“区区泥偶,亏你看得上眼。”
水叶舟视线自展龙自然而然落在展长生肩头的手掌上扫过,复又长叹,“无非各花入各眼罢了。”
展长生不忍,才开口唤一声师兄,却又被展龙打断话头:“你明知这泥偶性情执拗,却断得不干不脆,优柔寡断。你实力分明在其之上,却故意示弱,自甘堕落被关入石牢,连累凡人受了三年大雪天灾,如今却又来惺惺作态,哄我师弟同情,居心何在?”
展长生一时怔愣,自从展龙收回来世之刃,便能洞察真相,竟是半点隐瞒不得。如今词锋犀利,咄咄逼人,哪里还有不通人性的表象?
分明已洞彻人心,却只是傲然旁观,懒于俯身相就,曲意顾全罢了。
展长生听得明白,便不做声,只冷眼旁观。
水叶舟却是面色青白,身躯颓然,半跪在地上,幽绿眼眸被眼睑挡住,少了令展长生心襟动摇的春色,却多了几分凄楚悲戚的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