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叁)
陛下缠绵病榻,由我替他代行朝会
敏月献了很多丹药上来,陛下很高兴,说要封她做大唐最年轻的诰命
敏月是顺姐与贺兰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侄女。她很像二十年前的顺姐,妖冶、美丽,还有我不再拥有的年轻
陛下欣赏她,说她眼里的东西,让他回想起在跑马场第一次见到的我
腊月头,敏月冒着暴雪跪在殿前,恳求我允许她做陛下的侍妾。陛下坐在我的对面,我们谁也没说话。龙涎香静静燃着,燃到最后一丁点,顺姐闯进来,手中握着入宫那年,她重金为我打造的玉梳子。入感业寺为尼时,这柄玉梳被我辗转托人带回,没成想再见却是这幅场景
梳齿在顺姐掌心扎出点点血孔,血液顺着手腕渗下。陛下仍未说话,我开口了
“好。”
来年六月,贺兰敏月被封为魏国夫人
我依然是陛下最爱的女人,可能是愧疚,可能是亏欠,他给了我更多权力,甚至让我代去泰山祭天
我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好消息是,如果这是桩买卖的话,并不亏本。坏消息是,没有如果
(十四)
陛下如愿带着见证我们往事的信纸先一步而去。他留下的巨大权柄被我收入囊中,东魏国寺僧人法明等撰《大云经》四卷,称我是弥勒佛化身下凡,应作为天下主人
民间再度兴起“女主昌”的童谣
一个前所未有念头诱惑着我,如果能做到这件事,我将会是比姜姬吕后更被牢牢焊在丹青中的女人,那些失去的东西也将不足为道
是的,我想做皇帝。李治长年的放权已经让这一切有了雏形,何况大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本就是我的儿子,偏偏他们没有一个敢从我这里要权
曙光前夕,李淳风秘密请求见我
“国师,你曾对太宗作下谶语,还记得吗?”事实上,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轻笑,“国师可曾想过,李君羡可能是枉死?”
李淳风双手合一,“娘娘,收手吧。”
我为称帝做准备,网罗罪名关押众多李唐宗室,重用酷吏血洗朝野,这是把住权柄的必经之路,李淳风却自以为能说动我,自顾讲起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