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郁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他知道,流民入城只是个开始
事实也确实如此。
蔡希儿专心吹着手里的汤药,抬头时心里一惊,床上的人睁着眼睛,正无声地盯着她
“你醒啦。”她意识到自己神经绷过了头,这只是个逃难的小孩,“正好,把药喝了吧。”
少年不说话,瞧着药碗的眼神很警觉。她心里叹息,转而端来肉羹,“不想喝药吗?你脸色不好,要不先吃点粥吧……”
少年鼻头一动,不等她说完,抢一般把碗夺去。嚼都不嚼,迅速把粥狼吞了
蔡希儿面有犹豫,“慢点,别噎着…这里还有发糕,都是你的,不会有人抢。”
回答她的,是被举到面前的空碗
少年终于说话了,“糕,给我。”
阮郁拉着你狂奔,叁绕四绕进了一家客栈。老板似乎出去看热闹了,无人看店
他扔下一串钱,直接去牵厩里的马,你目瞪口呆,“阮郁,你想干嘛?”
“走。”栓马绳系的有些复杂,他一面解绳子,一面平静地下结论:“上马,我们不能留在洛阳。”
“啊?不至于吧。不就是流民强行进城了……”
“管平月。”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唤你,不过语气还算耐性子,“流民攻城,恰好城门无守卫。夏季潮湿,爆竹现定现做。郡守今早拍板办灯宵会,晚上就有这么大的烟花,这些事连在一起,难道就不蹊跷吗?”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有人蓄意谋反。”你又不是傻子,老实道:“阮郁,你是朝廷命官,着急报信很正常。但在我眼里,这个天下分分合合,今天姓顾,明天姓李姓赵也很正常。我都没玩够,不会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