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认识竹惜多年,与她哥哥竹渊交情更甚,不会真的觉得她想害自己。
只是这其中,又多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
竹惜放开了抓住温瑞的手,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下来后才说:“我知道,包括哥哥和你之间的关系与交易我都清楚。你的事情……是我后来从锦河口中得知的。”
“看样子,他果真调查了我许久。”温瑞微笑道,却看不出笑容里有几分真正的笑意。
竹惜忽然激动地抬起头:“不,你误会他了,你们都误会他了!”
说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再度变得有些着急:“你先告诉我,你这阵子究竟有没有见过他?”
温瑞紧盯着竹惜没有回答,倒是楚云心里有些纠结。
同为女人,她这一看就猜出竹惜和苏锦河之间有着别样的关系。可是很巧的,她和温瑞的确在不久前接触过苏锦河,而且还非常碰巧地知道他已经坠崖并且生死未卜的事。
竹惜能够找上来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这就更加证明了苏锦河的生死。
只是这件事,她要怎么向竹惜开口?
“我没见过他。”温瑞的语气有几分冷淡,在竹惜有些失落的时候又补充:“但我们知道他的情况。”
竹惜神色一怔:“什么情况?”
“他死了,大概。”
这五个字冷冰冰地砸在竹惜的头上,直接将她砸得发懵,不知不觉就落了满脸泪痕。
楚云正担心地看着她发愣,就见她突然抬头伸手狠狠推了温瑞一把,哭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是不是你杀死的他?你怎能这般无情无义,你什么都不清楚也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就把他杀了,怎么可以!”
“你太过分了!”竹惜说着,忽然就取出了扇子,那双眼发红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要找温瑞打架解气。
周围的青龙护卫在见到她拿出武器的时候就要冲上来护驾,却被温瑞抬手阻止了。
“你先到边上去。”温瑞把楚云推开后就取出了自身寒剑,直接在殿外偌大的空地上与竹惜打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竹惜现在正处于有些崩溃不能自拔的情绪中,温瑞下起手来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丝毫没有在管她是个女生,而且还是竹渊的妹妹。
温瑞的修为可说是足足高了竹惜一大截,她当然不可能敌得过他。
到最后内力耗尽,甚至被温瑞打趴在地,她都没能伤他分毫。倒是那些挥出去的术法,成了她其中一个发泄的途径。
楚云见她躺倒在地,身下扇域逐渐消失,双目失神盯着天空喘气,心里有些不忍。
温瑞缓步走到她身旁,低头俯视着她不紧不缓地说:“撒完气了?撒完就听我说句话。”
“人,不是我杀的。”
竹惜眸光微微一动,却也只是嗤笑了一声,显然不相信。
楚云也来到她身旁,蹲下来耐心地和竹惜说:“我师兄说的是真的,苏锦河真的不是他杀的。而且你想知道他的事情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见过他。”
竹惜神色这才有些动容,她侧过头,目光有些无助地看着楚云:“你说的是真的?”仿佛她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楚云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点头道:“我师兄他前阵子被温家的人捉回去了,是苏锦河找上的我告诉我温家与云霄宗联合要对付他,我在半信半疑的状态下随他一起去到了柳州的浣雪城,确认了这件事。”
见竹惜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继续道:“之后他为了替我拖延住云霄宗的人,也就是穆夜笙那群人,掩护我离开了,自己则留在那里与他们周旋。”
“云霄宗上下除了宗主之外基本无人是他对手。”竹惜说道。
“那是,云霄宗的人的确杀不死他。我救了师兄后有回去找他想向他做个答谢,当然其实也抱着他最好能够与师兄之间的事情做个了断的想法。”楚云顿了顿,叹道:“可我们再回去时他已经不在了。”
“离开前正好遇见魏福,他告诉我们,苏锦河是被弥水月偷袭然后最后投的崖。”
竹惜听到后边时身子微微一颤,最后摇了摇头:“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就算你说的那些事,云霄宗的情况是真的,我怎么知道后边所谓的投崖是否为你们编造了个理由欺骗的我?”
“那你就静静等候。”温瑞忽然开了口,面无表情说:“瞧漫天宗是什么态度。”
他冷笑道:“只要苏锦河是真的背叛了他们,弥天是就算连他死,也会毁尽他声誉。”
竹惜愣了愣没再多说,温瑞身上将楚云从她身边拉开:“如果你今日过来只是为了这件事,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
语落,他带着楚云转身便要离去,却忽然听见身后的竹惜开了口。
“你真的不想知道事实吗?锦河他是你多年好友,更是生死之交,你真能就这般放下?”
温瑞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只知道,当年是他在我最危急的时候亲手推了我一把,毫不犹豫地叛变站在漫天宗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