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九叶紫罗凭空浮现:“上官将军,戚堂主,掌门有请。”
这场闹剧掌门竟然亲自干预了!
可是事涉那般高高在上的大修士,除了留给这些围观修士一些茶余饭后叽叽喳喳的谈资之外,便什么也剩不下了。
童青与柳夜阑本就不是那等喜欢闲聊凑热闹之人,童青倒也罢了,他家世不错人缘颇佳,整个门派中知交遍地,不时也有人同他招呼一二,可他素知柳夜阑却不喜与人多打交道,本来先前他就好奇柳夜阑为何突然而来,此时见柳夜阑竟还未离开,便主动出声问道:“柳兄,你可是还有事?”
柳夜阑见这鼎周堂此时这般情形,连堂主都被召走,恐怕其余的主事者也不会有多少心情处理杂事……
此时童青再问,他便也无甚好隐瞒的,将琼氏姐弟之事向童青道来。
童青听到“故人之子”便明白为何以柳夜阑一贯的心情会愿意插手此事了,只是听完这琼氏姐弟所求之事,他面孔中有些迟疑:“柳兄,此事怕不是那么好办。”
柳夜阑点头,他自然也是知道其中难度的,否则他也不会亲自带着琼氏姐弟来这从来不曾踏足一步的鼎周堂,还阴差阳错亲眼见到这一幕纠纷。
童青思索了一会儿道:“柳兄,这样吧,戚堂主被掌门召走,先去寻那掌管丹药交易之事的石松石常事吧。”
琼英与琼勇闻言,心中担忧同时,又不免连连向柳夜阑与童青道谢。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常事,但司掌着整个紫罗门丹药交易之事,石松典型的位微权尊,整个鼎周堂最重要的一块交易就在他这里,人自然也是戚云烈心腹中的心腹。
若非柳夜阑与童青乃是紫罗门炼丹师中的中坚之辈,尤其是童青还出身门中世家,石松怕也是轻易不好见的。
此时听童青说明来意,石松面现为难之色:“童真人,非是我不愿意,而是门中对于所有丹药此时看得紧,若你说只是一次两次的,我石松再怎么着,冲着您与柳真人的面子,定是给办了,可要长期供应灵犀丹,所要的数目还着实不小……实不相瞒,我确是做不了主,这所有丹药的账目堂主时时过目不说,定期还要向诸位大长老们呈阅……您看,这……我确是为难啊。”
童青皱眉,虽然他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石松这么轻轻松松将事情推到戚云烈、甚至是大长老们头上,叫他觉得分外不悦。
“石常事,我与柳道兄为门中不知炼过多少丹药,特别是柳兄,门中有几人能轻轻松松在一载之内炼出十枚‘象罗天成丹’的?他这般为门中殚精竭力,自入门中来亦从未提过什么要求,此时不过为全故人之情,难得提这么一个请求,灵犀丹也不是什么天地灵丹,你们鼎周堂未免也太过不尽人情了吧。”
石松闻言确是一顿,象罗天成丹乃是紫罗门万万丹方中极难的一道,柳夜阑能炼此丹他是知道的,但童青在此时提起此事,确是叫石松心中多了顾虑,这些炼丹师也不好完全得罪。
他们鼎周堂与外面诸多势力打交道,各种谈判斡旋,都得要用得到丹药,特别是象罗天成丹这样的高阶丹药,否则他们要怎么才能打动别人答应那些于己有利的条件?
而且,童青这话也说得很微妙,尤其是在上官正今日这番大闹鼎周堂之后,上官正今日的说辞是为底下那些为门派出生入死的弟子下落要一个说法,而现在童青却是一再点明柳夜阑对门派的贡献,这样贡献巨大的炼丹师从来没有提过要求,现在不过是想交易这么一种并非极珍稀的灵丹……这指责,与上官正今日所说不谋而合。
石松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必须是个七窍玲珑心肝,他此时更不免多想了一些,这番话甚至还不是柳夜阑说出来的,而是童青所说,童青出身门中炼丹世家,在炼丹师中的人缘可不是静居寡出的柳夜阑能比的,若是他直接拒绝,会不会明日门中关于他们鼎周堂的恶言,除了今天上官正那将前线修士弄得下落不明的指责外,还要加上薄待门中劳苦功高的炼丹师?
在隐隐与前线战修撕破脸之后,哪怕只是石松这个层面上的人都知道,堂主绝不会轻易再想去开罪对门派极其重要的炼丹师这个群体。
可若是答应,石松苦笑,规矩立起来不容易,破起来却简单,他相信,只要他今天敢对柳夜阑点头,不出一个时辰,来鼎周堂提类似丹药交易请求之事的人便会踏破鼎周堂的门槛,不论是门派中的大长老们,还是戚云烈,都一再叮嘱,这种例外绝不可开。
一时间,石松便有些骑虎难下。
他思量半晌才苦笑道:“童真人,柳真人,我也不过是个常事,委实不敢擅作主张,二位看这样行么,待堂主自掌门那里归来之后,我定将此时禀报,请堂主定夺……”
童青与柳夜阑对视一眼,都知道,在这样的压力下,石松这般说,可见此事他是真没办法拿主意了。
再逼下去,怕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柳夜阑传音道:“童兄,多谢你周旋。此事怕是戚云烈来了亦不好办。”毕竟如今紫罗门情势在此,看石松神情,如果戚云烈来了只怕会拒绝得更加坚决。而且,童青出面,柳夜阑已经承了他极大人情,再在这样困难的情形下再让童青去办那样难办的事情,不是柳夜阑为人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