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进财却声音低沉地道:“我所虑者不只是此,”他扫了一眼在场所有掌事:“我等始终无法彻底扭转局势,最根本的缘故便是西线灵物太过便宜,为一众散修们真心接受。而我等门派中的灵物,各位心中有数。如今,可以使的手段我等皆已使尽,若再想斗下去,恐怕亦只能短兵相接,在这灵物上真正面对面较量了。”
几人深思之后却不得不承认,朱进财对于局势的判断再正确不过,西线灵物为血盆口所有修士喜爱才是刑明亮一直以来翻云覆雨的根基。
朱进财的声音仿佛结了冰一般阴寒:“我不知诸位道友如何判断形势,至少在我看来,如今与西线之斗已不再是关乎个人恩怨,刑明亮既然敢弄那‘双线籍’,便已是在修真界所有人面前将我等其余五派踩在脚底。不为利益,只为了我大雪宫的脸面,我也绝饶不了他!”
“刑明亮既是以那廉价的灵物立身,我便要在他立身之处将他彻底击垮!若我们能掀翻他的立身之处,捏住他的命根,毁掉他的根基,任这刑明亮再如何老奸巨猾阴险狡诈也绝均可能再翻身!”
根基不存,任是刑明亮再如何手段通天,也绝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如今我们五派皆在这血盆口处,有兰舟盟打造法器的本事、妙思书院堪破阵法的能耐、再加上我大雪宫的财力,还有春山池云华山庄倾力支持,难道斗不过一个区区的刑明亮?!”
“被区区一个刑明亮以一堆低廉的破铜烂铁压在身下,你们甘心?反正老子是不甘心的!不就是便宜的灵物么?他们西线做的,我们五派也做的!最后鹿死谁手,哼,可还不一定呢!”
五派掌事轰然应诺间,整个血盆口又将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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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五派修士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们真正的对手根本就不是刑明亮,他们真正的对手此时正负手在破晓秘境中考察工作。
葛麟得意洋洋地指着一排正在炼丹室里炼丹的修士道:“你先前提的那个标准化,哈,本大少已经完成五张丹方的标准了!哪怕你是随便从路边拉来一个修士,我也有法子令他在三日内学会炼丹!”
杜子腾频频点头,表示赞许,毕竟这秘境中短短时日之内,炼丹的人从葛麟一人发展到眼前这么多人,这几味丹药产量从仅仅够供应最不需要丹药的剑修们、到供应整个秘境、甚至到供应大半个血盆口,葛麟确实功不可没。
也确实可以看到,这标准化的巨大威力。
葛麟得意洋洋地叫过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晋风,过来,见过你杜师叔。”
少年乖巧地问好之后,葛麟问道:“你这几日如何?”
少年老老实实地答道:“禀师傅,我这三日来,开了七十八炉黄芽丹,炼成了七十七炉,其中有一炉是因为第十二步以神识观望丹液之时,稍微晚了一点就没能成功……”
少年说到最后,已是羞愧地抬不起头来。
葛麟却是挥手道:“我知道了,先前不是教过你么?炼丹需要全神贯注一心一意,方可出丹,可记下了?行了,你下去吧。”
少年身影刚一消失,葛麟就得意地对杜子腾道:“嘿,你猜这小子跟我学了几天?”
不待杜子腾说话,他已经是叉着腰仰天长笑:“不过十日啊!本少十日就教会一个弟子炼出黄芽丹,要是说出去,准能让那帮老家伙的眼珠掉地上!要是老头子知道,还不定得有多高兴……”
语到后来,已是有些低沉。
而此时旁边一个娇俏的声音道:“显摆什么啊?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学了三日就能一日开三十炉丹药了!”
杜子腾转头看去,竟是好久不见的简铃儿。
这小丫头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模样,但摸着丹炉的表情却是一副彪悍的汉子模样,直让杜子腾觉得好笑不已。
可是,这话里的内容,确实也当得起这番彪悍。
一般的修士炼丹,至多听说,某某大师,数年成了一炉XX丹,十分了不起云云……可眼前这丫头一开口就是开出三十炉,简直能噎死修真界绝大部分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