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我也不知道按辈分我叫她什么,算了随便毁灭吧)单独找过我一次。
我对她很有印象。
也对她道侣容师伯很有印象。
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变态哈,主要是因为小孩子的情绪感知能力是很可怕的,我能感觉到两个人对我都有种很纠结的态度,一个格外关注我,一个格外想让我死,我也不知道为啥,我啥也没干啊。
我只是个宝宝修士。
那天,邹师伯看着我跟鱼师伯学习医术后很吃惊,就拉过我问:你怎么不学剑,不学斧头?
我纳闷道:我为什么要学这些。
邹师伯说:因为按照剧情...
她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我抬起头,看见她忽然笑得很开心,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终于明白,改变世界的意义在于什么了。
我还是没听懂:在于什么?
她自语:在于鲜血与战争停止于他们这一代。
很多年后,我依然没听懂这句话,但是我很难忘记那位剑仙脸上的笑,张扬肆意,非常的活气。】
燕玲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作者写的还是不咋地...但是至少没有抹黑她偶像的形象,可以继续看。
【我在蓬莱修炼的第两千五百八十四天。
今天又看见了偷偷躲在水池里哭的鱼师伯,虽然泪水和水池里的水混在一起,便显得他好像没哭过一样,可是龙须一翘一翘的,还有和雷声一样响的抽噎声音,我知道他哭了。
人鱼的泪水是珍珠。
那么龙的泪水是什么?
我问师父,可号称是天下无所不知的师父,想了很久后给我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云的泪水是雨。
我不明白,这和云有什么关系。
以及,这一天,我路过草丛的时候看见了躲起来喝烧酒的邹师伯,路过瀑布炼心的时候看见了神情恍惚的青度大师姐...
然后我才突然想起来,有一朵云散在了七年前的今天。
道祖,我把我最喜欢吃的果子用火蒸熟了,希望在天上你能感受到它的水汽和香甜。】
滴答、滴答。
水一点点地打湿了书的页面,燕玲抹了把脸,混蛋,怎么还突然来把刀子啊。
混蛋。
她抖着手继续往后翻。
【今天是两万多少天,懒得记了。
今天我蹲在地上研究阵法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几十米外有人吵架的声音,我很好奇就偷偷地用后腿一点点蹬过去看,结果令我大吃一惊。
居然是邹娥皇和容有衡!
并不是吃惊这俩人吵架,而是吃惊这俩人怎么云游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听了很久,才明白是容师伯在翻旧账。
男方论点是:这些天你天天看着别人,那个谁和那个谁很明显就是对你图谋不轨,我就知道你当初就不是喜欢我。
然后女方熟视无睹,只专注着手上刚刚学来的剑谱,舞得虎虎生威,舞得男方火冒三丈。
我以为这俩要分手的说,吓得我开始准备摇人了,结果又听见女方很冷静地问男方,说那他要放手吗。
我天,这铁定要分了啊。
还摇什么人。
直接就是一个吃瓜状态。】
容有衡眼睛微暗,眼睫下垂,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前方的邹娥皇:“放手?我以为几十年前你就该明白。”
“就算只是你的施舍,我也卑劣得照单全收。”
如邹娥皇一般直来直往,脑子里只有一根弦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骄傲的人先爱起人来时,自尊也会和旁人一样折骨落尘。
容有衡之所以不去争取邹娥皇爱,不是因为他骄傲。
是因为他爱她,希望她能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她最喜欢的,他爱她,因而想要她自然地选择她喜欢的。
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邹娥皇的自然选择里,也有一个可能是他的时候,那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也会崩塌瓦解。
因为他爱她的。
超爱。
“师兄,”邹娥皇舞完剑,收手,她目光澄澈地看着容有衡一笑,想必很多年后,容有衡也依然会记得此时邹娥皇的笑。
天真、烂漫,就如初见。
上一世的初见和这一世的初见。
她拥有一样的笑。
“没有施舍,不是妥协。”
姑娘自然地挽过他的手,十指交叉相叩,“喜欢你,要我说几遍才好。”
…燕玲的呼吸都静了,她目光停在书中的最后一页。
【邹师伯就这么哄好了道侣。
果然,强大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也是意外地强大呢。
邹娥皇,邹剑仙,吾辈楷模!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昆仑上的那位魔皇,和邹一个时代的人,结果单身了这么多年,前两天又有小道消息说他弃剑修要学无情道。
邹师伯说他会成功的。
我这次没问她为什么。
我想,时代的句号大约就是像以剑出名的强者,最后弃了剑吧。又或许是在凡间,邹娥皇的年画取代了宴霜寒的年画。
不过这两位本尊反倒都不在意这些。
明日我第一次下岛,祝我好运吧!
我也要去看看,我的时代啦!】
燕玲讲书合上,沉思了片刻。
喂,搞什么啊,明明书名起的是日常流,但是这个叫龙傲天的作者怎么写的像是言情番啊!
以及喂,有没有搞错,为什么要断在这里啊!
就在这时,敲门声传来,是燕玲的母亲。
“明日十四盟的队伍就要来了,乖女不要紧张,这一次一定能进蓬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