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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2(1 / 1)

..现在来这里凑啥热闹啊。

眼看着天机子笑眯眯地招手昆仑弟子就要跟着自己一起走了,李长老终于艰难开口道:“那个...我们掌门当初没说要昆仑剑仙们和蓬莱真君们一起来——”

天机子没说话。

这个老头平常总带笑,所以众人不自觉地就以为他脾气好,但是当被天机子抿着唇蹙眉盯着的那一刻,李长老觉得自己脑袋已经和屁股分家了。

于是众人听见李长老磕磕绊绊地补道:“但、但是我们掌门应该是忘了、大家一起走吧。”

邹娥皇哎了一声,笑眯眯道:“这就对了。”

既来之则安之,不妨去看看逍遥门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逍遥门并不是什么久居深山无人知的门派,恰恰相反,它在冀州知名度很广,至少算得上是大派了。

逍遥门的李长老客气地把他们安置在了一座院落里,然后就讪讪跑了。

邹娥皇坐在主位上,撂开茶壶给自己先倒了一杯水,今天唱了四折戏,嗓子哑哑的。

她偏头看面前的弟子们,“计划赶不上变化,咱们在逍遥门呆一天,看看他们要做什么,绝对有鬼,天机子都最后把剑亮出来了,他们逍遥门不过也就是把他们安排在我们隔壁,那个什么掌门人到现在都不肯露面,只见了七彩阁鬼谷墨庄三个门派的人...”

邹娥皇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忽然觉得头有些沉沉的晕。

下一瞬,姜印容坐在轮椅上,感觉有什么东西忽然砰地一声撞到了她的怀里,鼻尖拂过一阵淡淡的清香。

是邹娥皇。

邹娥皇话没说完,却先倒在了姜印容怀里。

谦立延、孙峰贰神色微变,一个箭步上前打算把人架出来,却只看见自家主子姜印容隐晦地摇了摇头。

一阵悠扬的呼吸声慢慢从邹娥皇身上传出。

越蓬盛扣了扣手,“她还挺会睡的,选了个有轮椅的能接着。”

巴掌大小的镇魂兽跳到他肩上,发出了嗷呜一声的赞同。

青度瞥了他一眼:“你觉得突然晕了能用睡觉这种事来解释么。”

桌子上,茶水微微晃动。

姜印容将手落在邹娥皇的经脉上微微一试,然后怔然。

如果说别人的经脉像一条不断延展的线,那么邹娥皇的经脉则像是捞起的一把散沙,连最基本的定型都做不到。

“怎么样?”

青度问。

姜印容抬头道:“这几日大家都吃备好的辟谷丹,不要碰逍遥门里的东西,茶水里有一种毒素,本来发作缓慢,但是邹娥皇的身体和我们不太一样,茶水的毒素反而加速了她剑心剑脉的融合,所以才会突然晕倒。”

“让她睡一觉吧,不要吵醒她。”

姜印容随手将邹娥皇额前的碎发撩开,下一瞬众人却具是一愣,不知道何时起,原本光洁的额头出现了一团红色的火焰形状。

火焰如怒放的红莲,盈盈绽放在她半额上。

越蓬盛急促地啊了一声。

“不会吧,邹师伯明明是化神啊——”

青度喃喃开口解释:“传说合道后期步入大乘的最后一个门槛,是渡劫神境,心魔劫的一种,心有不甘者可在此境里重返过往,而度此劫者,最明显的标志是会陷入昏迷,头冒红色火焰。”

可是...

邹娥皇浑身气息没有变,还是化神巅峰的修为。

怎么会有渡劫神境。

是剑心剑脉的融合,才刺激到了这玩意吗?

还是只是恰巧这几件事撞到一块了?

姜印容面色是这几人里最平静的,但她心里的波涛骇浪不亚于两人,因为比起青度和越蓬盛,在姜印容还是姜英的时候,十年前她见到的邹娥皇,本就是大乘。

一个人会经历两次渡劫神境么?

姜印容想起了先前自己给邹娥皇搭过的脉,瞬间又有一丝对于之前邹娥皇修为的怀疑,那样坑坑洼洼的经脉,细如丝的灵根,邹娥皇之前大乘之时,真的能用这样的灵脉挺过渡劫神境么,会不会只是躲开了。

然后直到现在,剑心剑脉打破了邹娥皇身体的平衡和封印,才把这渡劫神境从角落里放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睡吧。”

她将邹娥皇放到软榻上。

姜印容英眉之下,是一双淡薄的眼。

这眼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姑娘。

里面有她本人都不懂得的惊涛骇浪。

等邹娥皇一觉醒来,姜印容想,或许会没通过渡劫神境的历练,剑心剑脉也没有融合,什么都没了。

就像自己当初那样,千辛万苦,从皑皑白雪里走出,战胜了死亡,却没有赢得人心,最后隐姓埋名,做个逃兵。

又或许,一觉醒来,邹娥皇会被全世界拥抱。

剑心剑脉修为,这世界上众人欠她的伤她的,都会回来。

可是。

可是,姜印容忽然察觉到一滴泪从自己的眼角滑下。

她在为邹娥皇哭?

是的,在为邹娥皇哭。

姜印容哑着音自语道:“在我还叫姜英的时候,我难过过,失败过,胜利过,骄傲过,但我不曾后悔过,当年我想我就该过这青史留名的一生,命运何其成全我,成全我的野心勃勃,也成全如今的我。”

“可是邹娥皇,为何命运偏偏不肯宽宥你。”

姜印容又想起了那场苦寒的雪,在雪山上,脚印不过是眨眼就会被冰雪埋没,行人无法回头,因为来路早已消失,只能不断地向前。

邹娥皇好像一直在这样的雪里。

“你明明那么想要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你明明从来走的都是中庸之道,可是为什么命运每次都要和你这样开玩笑,要你非胜即败,非死即伤?”

要你走一个极端。

一鸣惊人或者落落寡欢。

极端对于天才来说或许是求之不得。

可邹娥皇和她不一样,和青度不一样,和宴霜寒不一样,和容有衡不一样,邹娥皇甚至从来都担不得天才二字,她只是想走一条普通人的路。

不放弃,普通人也能走下去的路。

但命运却总是喜欢把这人架在天平的中央,要么应有尽有,要么一失全失。

雪洞里,邹娥皇最常跟姜印容说的是别怕,别惶恐,别担忧。

但其实...一直说不要怕的那个人,才是真正害怕的那个。

因为这姑娘自己在害怕担忧惶恐,所以才会想对旁人说,不要怕。

可谁会问她怕不怕。

谁会问邹娥皇怕不怕?

好像众人都默认了,这个姑娘一定和那柄古朴的黑剑一样,不与世俗流,不怕世间险。

姜印容慢慢绕着邹娥皇被汗渍打湿的曲发,眼中映着那朵明明灭灭的红莲,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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