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玉池闭上了眼,最后一次感受着雨水落在脸上的冰凉的触感。他很喜欢呼吸雨中水气浓郁的林木的气息。可惜,血腥气将那清新的气息彻底掩盖住了。
死了,也挺好的。
死,就是终结,是一切煎熬的结束。也是新生的开始。
“是静堂的人呀。”男人从闵玉池浸透了鲜血的胸口翻出了一块两指宽的小玄铁牌,“你的同伴呢?静堂的人出任务,不是从来都是一群群的吗?哦,你的同伴丢下你了。也是,摆明了要死的,何必带着是个累赘?”
闵玉池一言不发。
“果真是洗骨这个渣滓!”紫衣男子将倒在一旁不远的一具魔修的尸体踢翻了过来,“这王八蛋倒是得了个全尸。喂,那边的静堂小弟,你选择同这个渣滓同归于尽,是不是太蠢了点?哦,我在问什么,你们静堂出来的修士都是一群只知道听命的人偶罢了。”
太呱噪了!
闵玉池的眉头忍不住抽了抽。他只想安静地死,但是似乎连这个最小的希望,都没法实现。
“喂!”紫衣男子咋咋呼呼地伸手戳了戳闵玉池的脸,“你今天好运。洗骨杀了我好兄弟,你杀了他,算是为我兄弟报了仇。我要谢你。”
不用了。闵玉池在心里说。你安静地走开,让我好好死了,就是谢我了。
但是紫衣男没有听到他的内心。一个响指,闵玉池破损的身体漂浮了起来。温柔的白光将他包住,一股强劲的灵气注入身体中。
闵玉池被冲击得气血大乱,彻底晕了过去。
——
“……伤得还真重呢……”
水,包裹着身躯。
真暖……就像小时候,娘的怀抱……
娘……
五岁离家,被师父带进师门。二十三岁筑基,四十岁凝脉……
离家已有六十多载。娘她,早就已经不在了吧。
“我救你可下了血本了呢……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啧啧,皮肉倒是挺嫩的,比我的宠侍都要好几分……”
好呱噪的男人。
身体又痒又热。这应该是灵药和愈合法术在起作用。他能听到骨骼重新连接上的咔咔声。双腿的知觉……逐渐回来了……
看来,是死不成了。
“哎呀!怎么回事?怎么吐血了?”
“……中了洗骨的尸蛊毒……”
“……蛊毒至阴至寒……”
“龙的精元是至阳之物,能克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