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黑袍术士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了声音,身形猛的一闪。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声巨响传来。
锅炉房的一侧墙壁轰然坍塌。
“轰!”
一个人影从漫天飞舞的烟尘中穿越而出。
挟裹着强劲的飓风和碎石,迳直砸向黑袍术士。
“什么人?敢坏我葛穷奇的好事?!”
黑袍术士一边断喝,一边身形闪动,顷刻间已变换了三个方位。
同时双手灌注内劲,在胸前齐挥,挡开了不比子弹的威力差到哪儿去的碎石。
但也仅仅是挡开而已。
每挡下一颗碎石,黑袍术士都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气血被震得翻腾一次。
他迫不得已,只能边接边退,很快便退到了另一侧的墙边。
等碎石平息下来,被悉数挡完。
黑袍术士才赫然发现。
原本悬吊于锅炉房横梁上的张芸,此时已经被人救了下来,正歪歪斜斜的靠在一个站姿笔挺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的目光却落在他的身上。
“歪门邪道,动手前也不问问这里是谁的地盘?”
他一字一顿的对黑袍术士缓缓喝问。
陆凡,到底还是来了!
葛穷奇一时无法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在茨省横行无忌,手上四条人命,从未留下一丝可供追踪的痕迹。
连各地的警员都拿他一筹莫展。
而这个废旧工厂,也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藏身之所。
他根本不觉得有任何人可以找上门来。
而如今,不止被人打断了炼针仪式,而且这个人,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葛穷奇心念闪动。
视线在陆凡及满地的落石间来回巡梭。
很难相信这个单凭碎石余力就能将震退的武道高手。
会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
这样的力量,没有充足的内劲,是无法轻易做到的。
而武道不同于术法。
术法是先易后难,武道则是先难后易。
能炼到这样程度的武道者,通常应该年纪在四十岁以上。
少数有天份者或许能在三十岁之前达成。
但决不可能像陆凡这样,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取得如此惊人的成就。
“你是谁?”
最后他沉声发问,冰冷的眼光落在陆凡的身上。
陆凡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自顾自的微微垂首,一手揽着张芸,一手将她身上的绳索一一解开,扔到一旁。
动作细致轻柔。
完全把黑袍术士视作被空气一般。
葛穷奇一向自视甚高,哪受得了这种对待。
自从他习得茅山术法有成,逢人交手,从未有人敢小瞧于他。
更没有人敢像陆凡这样,完全视他为无物。
根本不将他这个人放在眼里。
这样的侮辱,葛穷奇何曾受过?
当下忽略了陆凡如此托大的态度,眼中杀气一闪,全身暗暗调度。
毫无征召的,葛穷奇一脚跺在地面上。
整间锅炉房为之晃动。
被踩的水泥地面登时龟裂如蛛网般发散。
而他本人,则借着这一蹬之力,向着陆凡激射而出。
双掌凌空举起,掌中内劲灌注,黑气从袖口涌出,环绕住整个手臂。
这一次,葛穷奇所释放出的黑气与之前看似相同,实则暗藏了特制的剧毒。
纵然对手是一位宗师高手级别的人。
能接下他的掌法,也不能触碰到黑气中所蕴含的毒素。
不管是谁,只要接触到了一丁点儿他这股特制的含毒黑气,都会受到五脏六腑从内溃烂而死的痛苦。
他能使出这一掌,就没打算让陆凡活着离开这里。
“嘭!”
一声闷响。
葛穷奇面目露出了森冷的笑容。
在他看来,他的出手速度是如此的快。
正在专心给张芸解绳索的陆凡压根就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葛穷奇亲眼所见自己散发着黑气的手掌死死地按压在了陆凡的后心口。
连手指周围的白衬衫上,都浮现出了明显的黑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