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25章 还是要打</h1>
吕林兰听了,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滞后了十来秒,这才说:“请恕晚辈冒昧。说自己的孩子调皮捣蛋什么的,是不能当真的。”
“老夫就当真了怎么着?反正,三人对六面明明白白的,他否认不了!”贺得许怒了。
“三人对六面”不是成语而是熟语。其中的面,不指脸面;指手心手背两面,或人心向背两面。该熟语表示的是,互相制约互为证据互为牵制的意思。
“当初您老可没当真。如果当初您老就当真,就不会收徒了。”吕林兰并没有被贺得许的愤怒吓倒。
“那老夫错了行不行?当初老夫错了行不行?”贺得许开始找理由了。往褒义讲,相当于就事论事;往贬义讲,就是狡辩。
吕林兰说:“如果允许当初那个陈姓弟子说错了,那么贺前辈当初没当真的事倒也可以算是个错误。”
吕林兰这话,就有点绕人了。有两层意思。
一层意思是,难道就允许你犯错误,不允许陈姓弟子犯错误。在此基础上,一反转,等于允许了你,也必须允许了他(陈姓弟子)。而一旦允许了他(陈姓弟子),你的证据就没了。
二层意思是,直接将贺得许当初没当真的事判定为错误。你自己都承认错了,所以那就是一个错误。于是乎,随后的事情,也就是你这个错误延伸出来的了。
贺得许是化神,识海广阔,可容纳知识很多。最初练气的时候,或许贺得许并不聪明。现在修到化神,思维就敏捷多了。吕林兰的两层意思,也就听出来了。
但是,怎样应对,却难住了贺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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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个元婴,在化神道君面前,是怎么说话的?”贺得许的跟班站出来撑场面了。
他特别强调了吕林兰的修为“元婴”,他自己也是元婴。而且吕林兰只是元初,他则是元后。这样一来,他呵斥吕林兰,似乎就没什么不对了。
实际当然不是这么回事。
眼前是门派与门派的交涉,并且地点还是乘风派的山门。吕林兰代表的是乘风派,而不是仅仅是自己。如果说贺得许是正使,那个跟班顶多算个副使。副使呵斥对方的正使,自然是不对的。
不过,吕林兰并没回应。走了一步,端起桌上的茶,并没像自己介绍的时候说的一次三口,而只是浅嘬了一下,就把茶盏放下了。
吕林兰说:“这功夫茶,并不是灵茶,馀之对修为并无补益。功夫茶,注重的是气氛、风度,还有架势。对纯净心性,功莫大焉。贺前辈,今日你怒气澎湃,恐怕是未能尝到其中三味。可惜了、可惜了!”
“小小元婴初期,竟敢对元后无礼!”贺得许那个跟班见吕林兰没理他,就再次叫嚣。不过也只是叫嚣,并未前冲。
吕林兰叹气:“唉!看上去是明理之人,看上去是到乘风派说理来了,却原来还是要打要杀的。既然贺前辈盛意拳拳,晚辈身为达命队首领,自然不好推托。如果晚辈败给贺前辈一招半式,晚辈立即自刎。”说到这儿,左手往山门之外的上空一挥,“贺前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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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得许说不过吕林兰,其跟班跳出来,前一下呵斥,算自作主张。
吕林兰没有回应。贺得许的跟班第二次叫嚣,就不算自作主张,而是得到了贺得许的默许。
所以吕林兰才说“贺前辈盛意拳拳”,即指想打的人,就是贺得许。
既然如此,吕林兰直接就向贺得许叫阵了。
按照惯例,修为高的一方,应该先行。所以吕林兰只说“请”。需要等贺得许飞到空中之后,吕林兰才能随后跟上。
——
吕林兰索战贺得许之后,贺得许的跟班就沉默了。如此大事,只能由贺得许做主。
贺得许沉默了。或者说,他是继续沉默。原因,自然是他心中很为难。
他倒没有想过打不过吕林兰,而是见吕林兰说“败给贺前辈一招半式,晚辈立即自刎”,感觉赌注太大了。
在乘风派山门,把乘风派达命队首领逼得自刎,后果很严重。
但是,想打的意思,还真是自己这方的。降低赌注的话,岂不是降低了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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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林兰笑了笑,说:“贺前辈犹豫的话,也好办。瞧,晚辈这儿还有金丹。不若晚辈派个金丹向贺前辈请教。如果她输了一招半式,她立即自刎。怎么样?”
贺得许一听,还果真是个办法。死个金丹,并且这金丹只是达命队队员,想必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是,吕林兰会如此好心?
送出一场胜利,吕林兰或许愿意。但送出一个下属的性命,吕林兰多半就不愿意了。
那是不是说明,那两个金丹里面,有个是化神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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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得许拿不定主意。
这时,跟班向贺得许进言。说:“师父,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注重修身养性。比武的事,还是让弟子们来吧。”
贺得许沉吟了一下,说:“我空蝉社,向与乘风派交好。打斗场面大了,唯恐伤了和气。这样吧,派修为最低的上!”
贺得许一行人里面,修为最低的,自然不是那个跟班,而是守在囚车旁边的一个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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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林兰道:“贺前辈这是要逼晚辈派遣筑基修士迎战元婴吗?还真是德高望众啊。”
“哪里、哪里,老夫没那意思。”贺得许立即否认。
没那意思,那么,又是什么意思,贺得许就没往下说了。
意思是,如果你吕林兰脸皮厚,你完全可以亲自迎战我方元初。
两边都是元初,看起来修为相当。但吕林兰则是有特殊雷动之人,对战元初,就已经失了身份。如此一来,就算吕林兰胜了,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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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林兰喊:“东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