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起身准备进寝堂救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周道济,道:“你要紧吗?能跟我一起进去吗?”
周道济试探着想动一下脚,发现浑身实在酸软得没法行动,便摇头道:“我没法动弹,您别管我了,先去救阿兴吧。”
李羡鱼犹豫了下,就这样把周道济丢下不管,怕是等下会出事。但若要给他布置个防御法阵,肯定要浪费很多时间。那样的话,向兴文处境将更加危险。
想了想,李羡鱼做出折中的决定,右脚伸出,缓缓在周道济身边划出了一个圆圈。
这圆圈不算什么防御阵法,但算是个示警禁制,也有一些不算强的防御功效,等会儿等李羡鱼走后,若有什么鬼东西袭击周道济,他就能立马知道,到时候也好视情况看是否要返回头救人。
划好圆圈,李羡鱼对周道济吩咐道:“我现在进去救人,你就待在这圈里,不要乱跑……”
“好,我保证就待在圈里,仙长麻烦您了。”周道济心急于爱徒安危,急忙点头应道。
吩咐完毕,李羡鱼再不迟疑,转身就向着宗祠深处的寝堂走去。
走在幽暗的厅堂中,身旁走道上燃着一根根细长的白烛,烛火幽幽,泛着绿光,气氛压抑而阴森。
寝堂深处,隐隐来几声语调怪异的呢喃低语,似僧侣诵经,又似情人间的嘤咛。
来到这里,听到这种怪异的声音,李羡鱼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的脚步不自觉地稍稍放缓。
“啪嗒!”
没走几步,李羡鱼感觉脚下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个新做的牌位。
由鲜红朱漆刷上去的名字很是熟悉。
——竟是苗伯符!
“装神弄鬼又有何用?”
李羡鱼低声说着,嘴角悄然扬起一抹冷笑,旋即脚下稍微用力,就将苗伯符的灵牌给踩成了齑粉。
而后,李羡鱼再不做耽搁举动,撇开杂念,快步向着声音传来的位置疾步走去。
……
寝堂深处。
一排排惨绿色的烛光照亮了整间厅堂。
九张由槐树所做成的太师椅,自左右两边并排而放,上面各端坐着几名形容枯槁、枯瘦如柴的男子。
而在正中主位上,则是端坐着一个覆着黑袍,浑身阴气森然,看不清其具体面容的男子。
众人的目光皆是死死地盯在大堂正中,那里,有一个以鲜血涂抹而成的诡异圆圈,其内涂画着各种晦涩难明的符文,不仅如此,圈内还有各种各样的怪形虫豸,正争相撕咬钻磨着一个已蜷缩成一团仍抖成筛糠般的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