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陆清洐对面的娃娃脸男子,正是月浮宫桂月宫秋主——司季,他想也不想地道:“不可能,我的棋技无人能敌,神主也赢不了我,你就别想了。快,你输了,收棋。”
“是。”陆清洐好脾气地应道,逐一将白子黑子分开分别装进棋皿里,随后他的袖子一扫,棋盘连带着装棋的棋皿便被他收起来了。
做完这一切后,陆清洐望向空中的银月,月色如他的眸,温柔得一塌糊涂。
而另一旁,司季端着一个精致的酒杯,饮酒赏月,一个玉制酒壶和另一只酒杯悬浮在半空,在他的身前忽上忽下的飘浮着,看到陆清洐已经收拾完了,手指微动,酒壶便听话地在半空往另一个酒杯里倒酒,洒出的酒酿也没有掉落在地上,点点水珠飘浮在半空。
待酒壶斟完酒,酒杯便一路朝着陆清洐飘过来,途中洒出的酒酿水珠更多子,都跟在酒杯的后面追过去,等到了陆清洐面前,酒杯里的酒酿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陆清洐含笑地看着酒杯,抬手端起,那些跟在酒杯后面一起过来的水珠紧接着全部回到酒杯里,顿时,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酒杯全满了。
一杯灵酒佳酿入喉,初觉得清甜爽口,而后便是些许的酒辛味刺激味蕾,用一个字形容,便是:爽。
“拾贰子跟小寒君去无妄山了吗?”陆清洐举杯,端详着手中的酒杯,不经意地问道。月色的照耀下,光滑的酒杯缓缓浮现出花纹,一丝一缕,交织而成皎月乌云的绘纹。
“去了。”司季斜眼看了陆清洐一眼,戏谑地笑道,“怎么样,你要见到那个人了,心情感觉如何?”
闻言,陆清洐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能顺利见到自然是好。”
目光落在湖面上细碎的银光,陆清洐的思绪有些飘远,耳边仿佛传来一声巨大的落水声,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清晰。
被轰炸碎开的杂石纷纷落入水中,冒起一长串上升的水泡,他置身在水里,丝毫不惧,内心甚至毫无波动,静静地观望着眼前水中的景象,忽然,一道身影随着乱石跳进水里,凌乱散开的墨丝在水里飘浮,那人在水中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他时眼中一亮,随后便朝他拼命游来,却怎么也无法向他靠近一厘,下一秒,他就看到一串空气泡从那人的口鼻处大量冒出,而那人在水中四肢乱动地胡乱挣扎起来,越是挣扎身子越是往下沉,他心里觉得好笑,但感受到的震憾更多。
因为,他发现,这人原来不会游泳。
回忆到这里,陆清洐眼中的温柔荡漾开来,他回过神来,就见司季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很是嫌弃。
“我知道你肯定想到那个人了,”司季喝了一口酒,“但现在是我在你面前,你的眼神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的……
”想了一会,司季还是没能想出符合的词汇,便自我放弃地又饮下一杯酒,“总之你不要对我露出这种眼神,这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陆清洐温和地笑起来,如春风,如晚风,也如潺潺而流的溪水,毫不留情地往司季心口插一刀,“是因为你没有对象吗?”
“咳、咳咳,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司季被入喉的酒水呛到,抬眼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清洐。
陆清洐勾唇,饮下一杯酒,不动声色地道:“原来如此,秋主不需要对象,倒是很需要徒弟么?”
“那当然,徒弟是……”声音戛然而止,司季猛地回过神,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你又知道什么了?”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了,陆清洐有一双仿佛能看透所有人心思的眼睛,只要在他面前跟他聊上几句话,他好像就能洞悉那人的心思想法。
“拾贰子从东辰国回来后便去见了你,而我听说无妄山有个变异风灵根的弟子,这很难不让我多想。”陆清洐示意司季倒酒,这回的酒倒得有些急了,溅出的酒珠更多了,但陆清洐不在意,反正最终都会回到杯子里,“拾贰子想邀他来月浮宫,何故急于这一时,我已知他身处何处,何时登门拜访不可以,为何她非得在这个时候兴致勃勃地替我邀约呢?”
“我稍稍打听了一下,那名弟子似乎有个难搞的师尊,如今被关了禁闭。”陆清洐将酒酿一杯饮尽,清甜过去的辛辣别有一番滋味,“就算这不是你们的手笔,想来你们也不会错过这个时机。”
“是啊,我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司季大大方方地承认,他摊手,“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个风灵根的弟子能得我的真传,可惜一直遇不到。绝风堡堡主那个老东西当初还想骗我,说他儿子是天生风灵根,呵…从他家老祖宗遗体上夺来的风灵根确实算‘天生’呢,就这也想成为我弟子,也配?”
陆清洐纠正道:“绝风堡堡主比你小好几辈。”
“闭嘴,这不重要。他看起来比我老就是老东西。”司季不接受任何反驳,“反正他家那个孩子我瞧不上,但我还是给了机会,可惜时不待他也没办法,谁让我知道那个无妄山弟子了呢。”
见陆清洐还想说什么,司季抢在他的话之前,说道:“反正你阻止不了我,我这件事是经过神主同意的。到时我会补偿无妄山的,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那些天材地宝换他们一个不受重视的弟子,总该够了。听说那个弟子洗灵根洗到根基都快毁了,如果我早点遇到他便不会让他受这种痛苦。而且我能让他成为继我之后,风修第一人,源河君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这难道不比他在无妄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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