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看见大山和柱子胳膊上有被树枝抽红的印子,瞪春兰,回身看佟永年的后背,润白的后背上已浮几条红肿印子,气得一个转身儿过来,朝春兰后背“啪啪”给了两下子,怒斥,“下手也没个轻重!”
春兰拗着身子不吭声,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直盯着白花花的水面。
李海歆夫妇浇完地下晌的时候,这事儿经跟过来的几个小子一传,已在村子东头传遍了,他俩还没进家门儿,就听人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这事儿。都十分感概,“哎呀,海歆嫂子,你可不知道你们家的春兰,就跟人家常说的,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从小到大没见她跟人争过吵过,今儿可算是开眼了。”
何氏听说年哥儿没事,放了心。说春兰这丫头脾气一向怪。又催丈夫赶快去大武家和柱子家看看。
回到家时,春桃已给佟永年抹了药酒,红肿消了下去,光洁的后背上留下几道红红的印子,隐隐透着血丝。
心疼又庆幸,“年哥儿,以后想去小河里洗澡啊,让你爹陪着。再者去咱家后面儿那水浅的地方啊……”
佟永年抿着唇,眼睛亮澄澄的,“知道了,娘。”又说,“不疼,不怪二姐。”
何氏笑着拍拍他的头。李海歆从大武柱子家回来,说大武和柱子爹都说兰丫头打得好。看这两个小子以后还敢去玩水!
何氏看了看自回到家一直背对院子坐在大杏树底下,不言不语又不动的春兰,笑了笑,喊她,“春兰,做饭了。”
晚上,李海歆跟悄悄跟何氏说,“兰丫头下手可真狠,大山和柱子胳膊上都透了血了。”
何氏知道这两家都疼孩子,反正地里水浇透了一遍儿,也没事了,明儿就去这两家走走,别让这两家郁结在心里才好。
李薇自从得知了事始末,对她的这位不爱说话的二姐,又多了一层葱白,安静的时候,比大姐更安静,彪悍的时候比三姐更彪悍,这性子究竟是怎么生成的。先天?还是后天?!
何氏各给两家准备了二十个鸡蛋带过去,给两家道歉。大武媳妇儿直说她外道,又笑着说,“我们大山回来呀,直跟我说,春兰姐可是惹不得,以后谁都别惹她!”
何氏也笑着又把春兰小时候的事儿念叨一遍儿,说她性子怪得很。
正巧大山从屋里出来,何氏问还疼不疼,又让他去家里玩儿。
大山粗粗的眉毛皱了下,才问,“春兰姐在家不?”
把大武媳妇儿和何氏惹得哈哈大笑。
何氏又抽空跑了一趟柱子家,柱子正被他娘念叨。他们家只这一个娃儿,柱子娘也不知生柱子的时候伤着了,还是旁的原因,这么些年再也没怀上过。
何氏又把在大武家的话儿说了一遍,叫柱子别记恨春兰这丫头。
及至六月底,家家户户都在愁着要不要再浇一水时,天象破了一般,倾盆大雨下了起来,溪水猛涨,清澈的溪水变得浑浊不堪,把村头的小桥淹得看不见踪影。
许氏也在这个时候生产了,是个丫头。她见人都说嘴,说这丫头不寻常呢,应着这么大的雨出生的。
因佟永年和柱子三人有前科,家里大人不放心,早上上学送过去,傍晚又接回来。
这些日子三人倒十分乖巧,佟永年放了学后就窝在家里练字念书,实在不想念的时候,就背着已经会走会跑,但却开始装懒的李薇同学,在小竹林转悠着,或者应小春杏的要求,满院子帮她扑打着蜻蜓。柱子和大山再来找佟永年去上学,每次看到春兰,总会下意识的往一旁躲躲。
春桃春柳几个每次都要捂嘴儿笑好久。
一场连下了两三天的暴雨过后,天凉爽起来。李薇长长的出了口气,炎热的夏季终于要过去了。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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