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透口气陈大娘回屋继续绣裙摆。
陈长庚抬脚想跟他娘一起进屋,麦穗一把抓住他后领,笑眯眯哄:“崽崽别烦娘,跟姐姐一起去捡柴。”
陈长庚冷脸看麦穗脸上虚假的笑容,又是这种愚蠢模样,傻子都不会上当。
屋里陈大娘扬声:“崽崽去跟姐姐玩。”
……陈长庚。
麦穗美滋滋拉着陈长庚撒欢儿:“崽崽走快趁着日头早,咱们多捡些柴。”
陈长庚木着脸被麦穗拉着跑跑停停,完全没有往日安静文气的样子。
吸取上次教训,这一次麦穗只在林子边捡,而且特意要求陈长庚呆在林子外。
“崽崽乖别乱跑,姐姐给你摘黑果果吃。”笑眯眯安抚的模样。
……冷脸。
这个季节其实野果挺多,不过黑果果最常见又好吃。陈长庚看着手里几爪黑果果,一脸嫌弃的瞪着:谁要吃这种东西,脏不脏?
抬眼看,林子里麦穗正撸了一把塞到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垂眼看自己手里饱满圆润黑亮亮的小果子,陈长庚犹豫了下带着嫌弃伸出细嫩手指。
白嫩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一颗,在手心里蹭了蹭放到嘴里——一点点甜味和很多小籽籽。
也没多好吃
捏住两颗放到嘴里,甜甜的汁水多了点。
三颗、四颗……
原来这个东西要多放些才好吃。
陈长庚吃完手里的,麦穗还在林子里快乐的捡柴兼塞黑果果。
其实黑果果挺多,抬眼看就能发现,可是林子里杂草丛生……陈长庚看看自己干净的衣裤,上衣还是他喜欢的交领。
“姐姐~黑果果没了。”清脆的童音。
“等着,姐姐给你摘。”朝气满满。
王善领着王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步步晃到林子边寻着酸枣黑果果打发王义。
寻着寻着就碰到了领着弟弟的麦穗。
“你捡柴呢?”不尴不尬的笑着不好意思靠近,又不想离开。
麦穗掰下一根枯枝放到柴堆里,看傻子似得看王善:“早上不是说了我下午到林子捡柴?”
“哦哦”王善把王义放到陈长庚旁边,把手里黑果果酸枣一股脑儿塞到王义手里,吓唬:“老实待这里,乱跑让猫儿爷抓走你!”
往林子里跑了几步又觉得不对,跑回来从王义手里抢下几爪黑果果、几颗酸枣塞到陈长庚手里:“给你”
然后连颠带跑冲进林子,跑到麦穗身边笑:“我帮你一起捡。”
有人帮忙干活快很多,王善不仅帮麦穗捡柴,还帮她背回家。
陈长庚手里握着几个半红半绿的酸枣递给他娘:“酸酸的好吃。”
陈大娘接过来往嘴里放了一个,皮肉很薄核儿很大嚼在嘴里酸酸的。大约陈长庚留的是果肉最厚的,竟然有点生津的感觉。
陈大娘舒心的笑了,不是为儿子这小小的贴心,她伸出手擦了擦崽崽嘴边一点黑色汁水混着土气。
她的孩子也跟别人家孩子一样有喜有乐。
麦穗把柴火放到后院,拍拍衣服蹦进屋里:“娘,王善说他家后院拐枣熟了,让我和崽崽过去吃。”笑容灿烂无忧无虑。
“好”
陈大娘笑着应了,麦穗拉起陈长庚就要和王善走,陈大娘却止住她:“去别人家玩,要收拾整齐才像话。”
帮麦穗整理衣裳,端水洗脸梳头发,两个孩子干干净净出门。
说起来这还是陈长庚第一次去别人家玩,小身板儿站的端正,进门先给王善娘问好:“婶婶好”
王善娘是个憨憨的妇人,今年不过二十六七,比陈大娘小十余岁,虽然粗糙不过还是能看出年轻。
然后陈长庚坚持拽住想往后院撒欢的麦穗,去上房给王善爷爷奶奶问好。他爷爷是翰林院大学士,他爹年青中举,他家是书香门第该有的礼仪不能少。
王善娘见麦穗领着陈长庚上门玩,心里喜欢的很。在她眼里村里最金贵的孩子就是陈长庚,干净文气一看就是读书人家出来的清贵小公子。
不仅嘱咐王善小心照顾,还急忙去灶下煮了一颗鸡蛋。干净讨喜的小公子谁不喜欢。
陈长庚出去一趟回来带着大捧拐枣还有一颗蛋,陈大娘从儿子眼里看到隐隐约约矜持的喜悦。
陈大娘喜欢这份喜悦,她略微沉吟一下,对跟着进来的王善说:“婶婶准备托人磨些麦子,你回去问问你爹娘愿意不。”
王善楞了一下,跳起来:“愿意,愿意的!”
怎么能不愿意,这可是个好活计,能剩下不少麦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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