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玫点头:“那确实还是染发代价小。”她走过去抓起一把秦枝的头发看,“别说,你染黑色感觉完全变了个人。”
“哪变了?”
“气质上,感觉纯了不少。”
秦枝把头发夹了起来,说:“我本来就纯。”
“你可拉倒吧。”韩玫飙了句东北话,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干什么事了?”
秦枝想都没想:“没有啊。”
“我们今天去吃饭,你们班那个据说追李京州好几年那女的,闻着味儿就找来了,坐下之后就开始聊你。”
“怎么说的?”
“就是说她本来早就能到,结果被你铁面无私拦住了……”
秦枝笑笑:“哦。”
“京哥还笑呢。”
秦枝转脸对上韩玫的眼:“他笑什么?”
“谁知道他笑什么。”
秦枝顿了顿,随手拎起旁边的水果袋子。
“总不能是因为你笑的吧。”韩玫想了想,“可能是被那女孩逗笑的,不是我说,那女孩可真机灵,一口一个哥哥叫着,也就李京州扛得住,换个男人没准就被甜化了……”
秦枝拿苹果去洗,进了洗漱间,回了句:“和我没关系。”
水龙头哗哗开着,一颗苹果被搓的吱吱作响。
秦枝三点多有课要上,回宿舍没待几分钟就走了。
傍晚五点多下课,秦枝去手机袋拿手机,才看到褚唤给她发的消息:「要不要来打台球。」
她走出教室才考虑好:「一会见。」
一小时后,秦枝在昨天的那家台球馆门口下车。
进去之后才发现就褚唤一个人。
男生见她来了很高兴,夸她黑发好看,又给她买了奶茶,但可能是没什么约女孩子的经验,连和她说话都透着颤音。
秦枝本来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李京州。既然李京州不在,她也不愿意在外面多待,打了半小时球就说累了,想回学校。
褚唤说他也累了,就打了车和秦枝一起回校。
路上秦枝还是以晕车为由,一路上都闭着眼听音乐,没有讲话。
下车之后,秦枝说:“打车费咱们aa吧,上次我就白蹭的你们车。”
“不用,就几十块钱,显得我多小气。”
“不行,我微信转你,如果你不收,下次我不和你出来了。”
褚唤支吾了一阵,没找到话回秦枝,就说:“那行吧。”
回校之后,褚唤说要送秦枝,秦枝说:“不用了。”又说,“我正好想自己走走。”
褚唤也不好强人所难:“那你回宿舍给我说一声。”
秦枝看着他,发自内心的笑了笑,说行。
她不明白,怎么这个年代,还有这么纯的人,从学校大门到宿舍能有什么危险?
她半路掏了根烟抽。
包里这盒烟还是开学前买的,这都快一个月了,她没抽一半。
她烟龄只有半年,高三最后的冲刺期压力太大才抽的,并不上瘾,只为解乏。
她夹着烟懒懒往宿舍走,路两旁的灌木丛白天刚修剪过,一股浓郁的草木气铺天盖地的涌来,混合着秋夜的晚风凉气,让人心莫名静了下来。
当晚秦枝没有见到李京州,多少有点沮丧,但转念一想,也好,上次在台球馆想和他搭讪没成功,见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拿捏这个劲儿。
可她没想到,后来连续几天,她都没有再见过李京州。
旁敲侧击打听过,韩玫说他工作室很忙,忙到没法来上课。
她再见到他,是在一个平常的傍晚。
那天秦枝下午有课,去教室的路上,路过新闻学院,看到了李京州的车,等她再下课回来,那辆车还没开走。
她原地顿了顿,随后进了新闻学院的门。
说来也巧,她才刚进去,左侧的走廊上就出现一个人影,她定睛一看,发现那人身形熟悉,就不由自主跟了过去。
那人上了楼梯,秦枝仰头看了看,一层接着一层的阶梯在眼前铺开,爬上去想想都觉得累,她没多想,一路追随。
轻步爬到顶楼,天台的门半开着。
她从包里掏出一管香水,暗红色的液体,馥郁勾人的味道,偏偏起了个少女的名字。
她朝颈窝和手腕处喷了喷,随后把香水又放进包里。
做完这个动作,她有点想笑,只是追求一个男生,她怎么拿出了女特工色.诱敌人的劲儿。
夸张的仪式感。
她从包里又掏出一根烟,夹在指尖上,走去天台。
她故意把门弄出了动静。
站在天台边抽烟的男人闻声转了头。
这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天空是一碧如洗的蓝,一丝浮云也没有,风鼓鼓吹着,把墙面上的空调外机的扇叶都吹动了。
他们两个人在晴空烈风下对视。
李京州看到她,没什么太大反应,把烟放嘴里又转过身,背对着她吐了口烟。
烟雾随着风吹的方向消散。
秦枝走上前,一直走到李京州旁边。
她半天没说话,眼见李京州已经抽完一根烟又点上一根,她才举起夹着烟的右手,问他:“有火吗?”
李京州扭头看她一眼:“会抽?”有股子明知故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