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桑忍不住唾骂:“我原本以为孟青已经是演戏的高手了,现在看来,她比起你还真算不了什么,你演了十五年的戏,真够可以的。”
孟如云并不理会她的嘲讽,只是回道:“如果可以,谁又愿意演戏?”神情一瞬显现出落寞与寂寥,她看着那小楼道,“假若有选择的可能,我当然想和父亲母亲在一起,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孝顺女儿,可许多事,并非我自己能够掌控,你这辈子都不会懂的。”
绮桑无言以对。
恩恩怨怨,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
穷极一生都在追逐的执念,又怎会是短短时日就能够磨灭的?
她没有立场评价什么,只能生冷道:“你有你的想法,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希望你能够清楚,你要怎么报仇那都是你的事,别再把我牵扯进去,我已经够倒霉了。”
风自林间卷来,还带着雨后的水气,发梢牵动间,孟如云的表情瞧来些许恍惚,她噤声了许久,末了才道:“当日,初寒是可以杀我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并没有看向绮桑,也不知是落去了哪里,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绮桑睨着她:“可她并没有。”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那么好的机会,她为什么肯放过我?”
绮桑顿了顿:“你还不了解她?知道你是杀父仇人的同时,也知道了你为何报仇的原因,以她的心性来说,一方面一定会痛恨你杀了她父亲,另一方面又免不了内疚越长风害了你们孟家,这种复杂的情况她定然不好抉择,所以才会不对你下手。”
孟如云摇头:“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清楚,我不明白的是,若是换作旁人,定不会细想我也是痛失双亲才会杀人,这世上多数人都是自私且冷漠的,只会关心自己的悲欢喜乐,可她不一样,她怎么就能做到推己及人将心比心?”
绮桑端详她一阵,不咸不淡道:“可你也没有杀她不是吗?”
睫毛轻颤,隽秀的眉眼眸光闪烁,孟如云没说话。
绮桑接着道:“紫金关那晚,你明明就可以将碧云山庄所有人围剿至死,当然也包括她在内,但你却没有那样做。”
语气忽地冷了几分,孟如云负手道:“当夜我的确心软了,可之后我不会再优柔寡断,我会杀了她的。”
好似看透她的内心,绮桑定定道:“可你心里很明白,她并没有错,错的是越长风,况且,你是喜欢她的,你真能狠下心要了她的命?”
听她此言,孟如云怔了怔,眉头紧蹙道:“然这份喜欢,是不该有的。”
“但已经喜欢了,你能克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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