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就心烦。
过了会儿,林殊同端了碗jī蛋羹过来。
薛娘看了一眼,卖相挺好,闻着也香。林殊同拿勺子舀了喂她。薛娘吃了几口,眼泪硬生生地憋着。
林殊同像是没发现,直到把最后一勺喂好了,才给她擦擦嘴。端着碗走了,薛娘这才把眼泪流下来。
晚上睡觉时,林殊同紧紧搂着她。两人皆是睡的香甜。
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过了一阵子,薛娘却一点儿没胖。全因为心里挂着事儿。天天担心林殊同生意做大了,还不好开口问。
林殊同也瞧出来薛娘有心事儿,他也不问了,省的俩人再吵架。他正给薛娘喂着ròu粥,等喂好了,轻声说道:我今儿出去一趟,你好好待着,不许生事儿。
他去找了周老斜。
这些日子心里一直压着事儿,总得想法子解决。认识的也只有他了。走到客栈,上楼去房间敲门,敲了半晌,没人应。
林殊同又下楼问伙计,这才知道周老斜已经走了。
他眼睛一瞪: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伙计弯着腰说:前两日就走了,如今那间房还没人住。
林殊同又问:他可曾说过去哪儿?
伙计笑着说道:人家是客,哪儿有跟我们jiāo代行踪的。
林殊同最后的一颗救命稻糙没了。他脑子浑浑噩噩的,甚至开始怀疑周老斜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许就是胡说。
可又想到戚荃师父说的话,心里有些发慌。
假的还好,若是真的,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薛娘不见了?她这会儿在他房里待着,怎么就能没了。
林殊同觉得心口憋着气,嗤了一声:都是胡扯。
他快着步子走回去,打开屋门,薛娘还在chuáng上躺着。呼吸安稳,正闭着眼睛睡觉。
林殊同轻轻解开绑住她手腕的绳子,放在手里,轻轻chuī着气,用手揉了揉。
薛娘这些天,一直没事儿做,动不动就睡着了。觉睡多了,反倒一碰就醒,睡得不踏实。她睁开眼,瞧见林殊同一脸心疼地盯着她手腕瞧。
薛娘开口说道:心疼了?
林殊同闷闷的嗯了一声。
薛娘垂眼看着两人的手:那就别绑着我了。
林殊同苦笑了一声,摇着头站起身子,去桌上把点心端过来,递给她一块。薛娘拿在手里,没张嘴吃。
林殊同看她一眼,凑过去咬了一口。
薛娘没吭声,一直盯着他看。林殊同又过去咬了一口,把她手里的点心吃完了。又去吃盘子里的点心。
接连吃了两三块儿。
薛娘坐起身,把糕点盘子夺过来。
林殊同嘴里还没吃完,又想伸手去拿。薛娘拿着盘子往后躲,他身子往前倾,仍是没拿到。
他索xing不再去够,又走到桌子旁边儿,端起盘子,往嘴里放糕点。薛娘把手里的盘子放到chuáng头柜上,没找到鞋,穿着袜子走过去,从他手里把盘子夺下来。
林殊同嚼着嘴里的糕点,看着薛娘。
薛娘也看着他。
林殊同伸胳膊抱住她,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咽下嘴里的东西,说道:我不想吵架。
薛娘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林殊同眼里的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第83章老板娘x公子哥(十二)
薛娘跟系统商量能不能让林殊同把她忘了,然后好好过日子。
系统如果能化成人形,此时眼珠子都能瞪出来,它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为什么会来拯救人了?
又重申了一遍:我就是个被淘汰的系统。
薛娘撇嘴说道:你坑我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像是个被淘汰的。机灵得很。
系统笑了几声:谢谢啊。
呸。
这些日子林殊同不再绑着薛娘,还时不时地领着她出去转转。看见首饰店铺,非要拽着薛娘进里面瞧瞧。
这会儿正冲着伙计说话,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拿过来,我可是识货的,别想蒙我。
伙计连忙应声,将柜台里的金簪银钗拿到上面,让他们挑选。
倒还真是不错,珍珠链子颗颗莹润,泛着一层柔光。金簪子躺在一边儿,薛娘拿起来打量了一番。
林殊同以为她喜欢,挥手让伙计包起来。薛娘把簪子递给伙计,似是想起了什么,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林殊同没有费心去猜,直接开口问她。
薛娘收起嘴边的笑意,一转身歪着头不理他。林殊同摸摸鼻子,凑近她低声说道:在外边给我点儿面子,回家了你想怎么着我都由你行不?
薛娘一撇嘴,刚准备说话,就见伙计在一边儿低头窃笑。她侧过头看林殊同,轻声说道:你少在这儿装委屈,好像我天天给你气受了一样。分明是你心虚,领着我来买东西。
林殊同挑眉看她,吸了一口气,想说话,没敢开口,硬生生给咽下了。到底是不服气,自个儿在一边儿嘟囔:也不知道是谁心虚。
话一出口,就被薛娘用染了豆蔻的指甲掐了一下。
林殊同大声叫喊:疼啊!
薛娘一下子懵了,看着他脸皱在一起十分痛苦的神qíng,竟然出声问道:你,你怎么了?
林殊同顺杆爬:你掐我!疼死了,这日子往后可怎么过啊!
店里的客人不止他们俩,有丫鬟陪着小姐来的,还有夫妻过来买首饰的。都在一边儿挑选着。他们原本就看薛娘跟林殊同稀罕,时不时瞟过来两眼,这会儿见他们又闹腾起来,更是扭着头看。
薛娘神色发窘,皱着眉头说道:你在这地方耍什么猴戏。
林殊同变得委屈:你掐我,还不让我喊疼了。
她感觉到周围的目光,脸颊发热:赶紧把这副样子收回去,你不要脸我还要。
林殊同垂了眸子,看不清眼里的qíng绪,凑近薛娘说道:你看看,把你自个儿怎么想的bào露出来了吧。
薛娘被他东一句西一句的弄糊涂了,瞥他一眼,不说话,就是不接话茬,憋死他。
林殊同眯眼笑了,她没气得往外走就好。凑到她耳边说道:你这是把咱们俩的面子绑一块儿说了,要不然我丢人关你什么事儿?
薛娘被他说话的热气,弄得耳根发痒,她缩了脖子,瞪他一眼:你自个儿乐意丢人,偏要把我拉上。
林殊同摇摇头没再说话,要了一壶茶,坐在椅子上看薛娘挑首饰。屁股刚挨着座儿,就叹了一句:竟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掐了我一把,还不让吭声。
薛娘手里拿着翠玉镯,听见他的话,这会儿也没恼,侧过头说道:你可真是有钱了,如今说话与从前都不一样。
林殊同知道她嘴里没好话,仍是忍不住想听:怎么不一样了?
薛娘瞧了眼周围看过来的人,他们连忙扭过头,装作没在偷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放下手里的镯子,走到他身边。
林殊同拖了张椅子让她坐下。薛娘的眼睛如同一汪秋水,轻笑起来,更是好看得很。
林殊同一皱眉,压低声音说道:这可是外面,你这么勾搭我,一会儿可就真丢人了。
然后他瞟了瞟自个儿腰部以下。
薛娘含嗔似怒地看着他,啐了一句不正经。
林殊同冤枉的很,分明都是她教的,反倒这会儿来怪他。
店里的伙计将金簪放在首饰盒里,然后从柜台后面走到薛娘跟前儿,弯腰递给她:你看着可还满意?
这家店配的簪子盒jīng巧别致,看着十分喜人。薛娘点了点头,说:你先去忙,我们说会儿话。
伙计应了,反正是在店里,也不怕他们赖账。
林殊同做过跑堂的,最是清楚伙计在想什么,闷声笑了笑,对薛娘说道:你这么做,人家还以为这是俩骗子,专门上这儿摆谱,一文钱也拿不出来。
薛娘低头将金簪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眼前瞧,抬头看着林殊同说道: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么?
林殊同看薛娘跟看傻子似的。
薛娘清清嗓子,补充说道:就咱俩头一回说话的时候。
林殊同似笑非笑地往椅背上一靠,吊儿郎当的端上架子:那我哪儿还记得。
薛娘摇了摇头:我当日说嫌弃金子晃眼,银子煞白,铜钱腥气,可还有印象?
林殊同垂了眼睫,掩饰住笑意,嘴上说道:早没印象了。
薛娘将簪子递到他手里,林殊同颇为不解,她看着他说道:我今儿再把这话跟你说一遍,只是后面要说的就不一样了。
林殊同盯着她看。
薛娘开口说道:你为了金银财宝费了许多工夫,在你心里这些东西重要的很。可在旁人眼里,却连沙土也比不上。
她看了眼金簪:这么想一想,是不是也觉得这东西没那么好了?
林殊同倏地笑了,眉眼舒展,如同黑夜里的星辰一般柔和:我却恨不得他们都不喜欢,只让我得了去。在我这儿是宝,不是因着有旁人争抢,而是真的融进了心里。
薛娘神色一僵,目光看向别处。
林殊同离开椅子,站起身走到柜台前,拿起薛娘方才看的那枚玉镯,让伙计结了账。
然后走到薛娘身边,握住她的手,轻轻将镯子带上去。玉镯原本发凉,这会儿却带了丝温热。
翠色衬的薛娘的手腕,越发的白皙。
他伸手捏了捏薛娘的鼻尖,声音低沉:不管是金子还是玉石,都是你的。
薛娘抬头看他,眼神透着一丝恍惚。林殊同把桌上放着的金簪拿到手中,cha.在她的发髻上。
他眉眼弯弯:真好看。
薛娘盯着手上的玉镯,叹了口气。
二人又去饭馆儿吃了顿饭,林殊同特意找的雅间儿。这会儿日头刚升到最高处,都是吃的饱饱出来的,哪里会饿。
再说就是开酒楼的,上别人家吃什么,薛娘摸不准他有什么打算。
林殊同要了一桌菜,和一壶酒。给他们俩倒了一杯,他自个儿仰头gān了,薛娘正准备端酒杯,就见他把酒夺过来,又一口气喝了。
薛娘说道:你不打算让我喝,给我倒什么?
林殊同看了她一眼:你这几天不好好吃饭,不能喝。让你闻闻酒味儿。
薛娘眼神诚恳:你把酒楼关了,我心里就痛快了。然后我吃好喝好,行不?
然后她身子抖了一下。
系统信不信我打死你!
林殊同眉头一紧,察觉到她的怪异,伸手握住她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了?
薛娘有气无力的:没什么,饿了。
林殊同心底仍然存疑,拿起筷子给她往盘子里夹了些菜,薛娘这会儿真不饿,为了免他的心疑,qiáng吃了几口。
林殊同见她盘子里空了,夹了个jī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