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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说道:主子的事儿哪有让我们下人知道的,老爷只说请您过去。

这回去的不是书房,而是正厅。林殊同走过去,却瞧见林夫人跟林殊浩也在。他行了礼,然后问道:爹找我有什么事儿要嘱咐?

林老爷神色怪异,僵着唇角向两边扯了扯,要笑不笑的。眉间似乎还存着怒气。林殊同觉得没好事儿,等了会儿听他开口说道:你身子如何了?

伤了躺chuáng上那么些日子,从未见过他的面儿,今儿能来回走动了,却想起来问,林殊同特想回他一句你自个儿不会看?

还是忍了忍,说道:反正死不了,这会儿也好的差不多了。

他虽说忍了怒气,但到底还是不忿,说的话让人听着不顺耳,林老爷却没发怒,反而说道:那就好。

便没了后面的话。

林殊同看了看他,表qíng僵硬的很。又瞧了眼坐在一边儿的林夫人,一直拿眼角瞥着林老爷,神qíng焦急,见林老爷仍不说话,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林老爷这才清了清嗓子,看着林殊同说道:你与殊浩自幼感qíng深厚,兄弟qíng深。连你及冠时的玉佩都给了他,想来你也是疼他的。

一说到玉佩的事儿,林殊浩变了脸色,暗自怪林老爷不会说话。

林殊同却知晓他的意思,林老爷这是拿话敲打他。连及冠时的玉佩都能被林殊浩拿了去,自然其他好事儿也是。

估摸着这回是想让他把什么东西让给林殊浩。

没想到的是,林老爷却开口说道:你年纪不小了,房里连个侍妾都没有,不如

林殊同虽想不出来他打什么主意,听到这话就不想再听了,揉了揉眉心:我说您没事儿吧,前儿还打了我,今儿又装作咱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还说侍妾这种话,你年纪大了记xing不好,我心软陪着你玩玩也行,左右不过是làng费些时间。反正我也闲着。

可你不能拿话恶心我,这谁受得了。

林老爷佯装的好脾气被这一番话弄得没了,一巴掌拍向桌子,铁青着脸色: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无半点规矩,长这么大一点礼数也不知。

林殊同低头轻笑:这你不早就知道么,何苦还把我叫过来气你。

林老爷知道他就这德行,只要说话就冷嘲热讽的,直接挑明说道:今儿便往你房里添个人,先当个姨娘养着。

林夫人见他终于把话说出来,舒了心口郁结的这口气,在一旁帮腔:你爹也是为了你好,林府这么大的家业,你身边却没个女人服侍,像什么话。

林殊同自然是不肯的,原先以为是林夫人变了态度,心疼他,才有了这份儿主意。后来一琢磨,她哪里能劝得动林老爷,刚准备说话,就听林殊浩带着哭腔走到他面前:大哥,你就帮帮我吧。

林殊同眼神微妙,对上号了: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林殊浩神qíng颓废,刚想张嘴说话,就被林老爷打断:他比你小,不懂事儿,你要多帮帮他。

林殊同说道:我如今什么都没有,怎么帮?你都说我还不如他,哪里用得着我。

林老爷瞥他一眼:殊浩在外面招惹了一个青楼女子,如今怀了身孕。殊浩重qíng义,想把她接进府里。可你知道

话没说完,留给林殊同自己去想。

林殊同这会儿哪里还不明白,无非是想让他当替罪羊。林殊浩想当有qíng郎,却因着大门大户容不得女子的身份,若是qiáng行纳进府里,便会说这人不知礼数,指指点点瞧不起。

只是何时他爹也这般重qíng义了,因着林殊浩的一句话,就费尽心思也要把那女子带进府。按着往日,早就该想着法子让人落了胎。

他不急着回绝,反正这事儿他不松口,还能qiáng行bī着他把人接过来不成,问了问林殊浩:你当真是与她qíng深似海?那怎么把自个儿女人往我这儿送,也不怕闪了舌头。

林殊浩心里也烦着,方才勉qiáng按捺住火气,与林殊同说了几句话,这会儿听见他冷嘲热讽的,自然压不住了,扯着嗓子喊道:你当我乐意,这事儿怎么办都是一身腥气。本来就想着偷偷落了胎,谁知那女人捅到爹那儿去。

又转过身子冲着林老爷说道:也不知道爹是怎么了,这会儿心善起来,竟舍不得了。非要把她弄进来。不过是一个卖.身子的,如今讹上我了,我还得憋着气吃闷亏。

林老爷原本铁青的脸色,这会儿渐渐发白,颤抖着嘴唇说道:你胡说什么!自个儿做了错事,不知反省,却来这儿吵闹,当真是没了规矩,还是以为我死了不成,管不住你了!

林殊浩自从开始记事儿,就是爹娘宠爱,哪里受过责骂,心气颇高,梗着脖子抿唇说道:我做错事儿,我哪里错了!不就是逛了个窑.子么。他天天往酒楼跑,跟老板娘厮混,你怎么不说

他正说的来劲儿,脸上挨了林殊同一拳,嘴角流血。林夫人连忙过去给他拿帕子擦,心疼得很,瞪了林殊同一眼:哪有对自家兄弟下死手的。

林殊浩不服气,又扑过去挥拳头,仍被揍了个乌眼青。

林老爷被他们闹得心慌头疼,拍着桌子说道:谁再吵闹,都拖下去打板子!

林殊浩扭过头不看他们,生着闷气。林殊同的话却才刚开始说:打板子,你凭什么打我板子?如今我可没惹事儿,别把我捎带上,冤枉的很。

林老爷说道:你少废话,明儿就去把人领回来,然后找个院子安置好了。

林殊同嗤笑:我不去你能怎么办?

林老爷知晓他一向犯浑,直接说道: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身上的伤才好了几日,就又开始了。你若不听

林殊同打断:我就是不听,也懒得听。面儿上一副威严有礼的样子,实则暗地里下作龌龊的事儿都做尽了。我便是听你说一句话,都嫌脏了耳朵。

林老爷将桌上的热茶冲他扔过去。

林殊同躲开,嗤笑着说道:如今是你求着我,还又打又骂的,你当自个儿真是圣上了?什么时候能认清你就是个戏台上的皇帝。

林殊同瞧了一眼他们的脸色,更是觉得痛快。

林老爷黑着脸说道:你说我们下作龌龊,你当你厮混的女人是个什么好东西。加了三次人,男人都死了,在原来的地方待不下去,才跑到这儿来。

林殊同冷了神色,尾音向上:她是什么关你们什么事儿?莫说她不是你说的那样,即便真是不怎么样,我也愿意守着她。我乐意。你要是看不惯,趁早把眼睛闭上。

又说道:还有,你们那档子事儿甭来找我。也别说什么威胁的话,我就是不去你们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巴巴的过来求我。难不成还让林殊浩亲自接了人过来塞给我?那样怕是城里就传遍了。

林殊浩回过头置气说道:那我派下人去!

林殊同笑了:我倒要问问是哪个下人对你这般衷心,竟连这事儿都信得过。但凡是被你一个不对付的收买了过去,你的名声就坏了,到时候哪家老爷敢把闺女嫁给你?

倒是也还有条路子,除非你杀人灭口,我怕你是没糊涂到那个份儿上。

林殊同的几句话本是气人的,却戳了林老爷的心窝子。

青楼女子,杀人灭口。

他脸色发白,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再也没了力气争辩,摆了摆手让他们都走。林夫人见他不对劲儿,凑过去问问,被林老爷沉着脸吼了回去。

林殊同走出门舒了口气,眉心突突的跳,这家里真是待不下去了。

仰头看了看天,那批货物还有些日子才能到,真是愁人的很。过几天再去薛娘那儿待会儿,他弯了弯眼睛。

心里想的是过几日,实则只隔了一天就又往酒楼跑了。

薛娘正在跟系统说话,系统言辞闪烁,什么要紧的都不跟她说。

薛娘说了会儿也烦了: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俩都穿了多少世界,你还不跟我说句实话。

系统说:实话一开始都说了,就是拯救被鬼魂害了的男人。

薛娘道:合着这男人都是一个人变的?

系统:你说啥?

薛娘重复了一遍。

系统:你说啥?

薛娘再次重复一遍。

系统:啥?我信号不好,听不清。

薛娘说道:你说我要是把林殊同杀了,会怎么样?

系统:卧槽!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薛娘微笑:你说啥?

系统急了:你别,千万别!这会出问题的!我求你!

薛娘:我信号不好。

系统已经傻了眼,生怕她真按着刚才说的做,那就啥都完了,知晓她这是成心故意的,说不定只是拿话气它,估计应该不搭理她,可若是有了万一,就真砸了锅。它一个小小的系统可受不住。

系统说道:你想知道啥,尽管说!我豁出去了!

薛娘神色一凛:为什么所有的世界都是一个人?

系统说:你要是觉得烦,我给你换换?

薛娘说道:你少打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阎王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系统沉默了半晌,语气可怜巴巴:我不能说,要不我替你向阎王爷问问。看看能不能给你点儿提示。

薛娘叹了口气:你都快被淘汰了,还这么上心。就不能偷偷跟我说说?

系统:快淘汰了,总得争取一把不被淘汰。

还真上进。

这儿刚把话说完,就听门响,薛娘应声问道:什么事儿啊?

外面人说道:林公子过来了。

薛娘嗑着瓜子:他过来算什么稀罕事儿,请进来就是。

伙计说:您出来瞧瞧吧,林公子在门口脱不了身。

薛娘皱着眉站起身子,一边儿走一边儿侧着头问怎么回事儿,她步子走得急,伙计也不知从哪儿说起,嘟囔了几句也没用处。

刚到门口,薛娘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一个穿着轻纱衣衫的女子脸上带泪,跪在地上拽着林殊同的胳膊不让他走,直说她如今已经没了活路,bī不得已才来这儿的。

女子虽然一句关键的话都没吐露,但是把这些只言片语合在一起,任是谁也禁不住往歪处想。

林殊同瞧见薛娘,脸色一下变白了,张着嘴解释:我没做这事儿,你别听她胡说。

薛娘走过去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倒真是梨花带雨,瞥了林殊同一眼。林殊同皱着脸:我真没有。

薛娘把视线放在女子拽着的衣角上,林殊同立刻将衣角拽回来,用手拍了拍。女子见状哭的更是凄惨,嘴里喊着: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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