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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斯年急着往孙府走,说了几句就迈着步子走了。孙老爷在书房等着他,把一摞银票放桌子上,递给陈斯年:数数吧,看少没少你的。

陈斯年眼睛弯的都瞧不见fèng了,把厚厚的银票拿在手里,说道:哪儿还用数,我还信不过你么。

手下数钱的动作一点儿没含糊。

孙老爷扑哧笑了出来,骂了一句:猴崽子。

这一单生意,利润极大。而且往后孙府但凡有这些货物来往,都找陈斯年。这么一来,他也真算是个土财主了。

陈斯年非得拉着薛娘上街,去买首饰,买衣裳。薛娘前几日刚添了几件,这会儿压根用不着,没搭理他。陈斯年也没qiáng求,买了些补品,还带上几张银票,跟薛娘一同往郑府去了。

一点儿的婴儿,这会儿已经长大许多,陈斯年也敢伸手抱了。薛娘凑上去逗弄孩子。郑夫人旧话重提,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一句话把两人都问住了。都没多说话,临走的时候陈斯年把银票留下,郑老四说什么都不要,还是陈斯年硬塞给他的。

俩人回到家里吃完饭后,薛娘打算去打洗脸水,就被陈斯年拦住了,坐在炕上说话。他磕磕巴巴地半天没说出来话,薛娘敲敲炕桌: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斯年原本低着头,这会儿下了决心抬头看她:咱能不能在这儿成了亲再去苍榭?

薛娘闻言差点笑出来,成了亲还往姥姥家跑什么:这

刚说了一个字儿,陈斯年就说道:咱们就请郑嫂子当媒人如何?

他眼神可怜巴巴的。

过了半晌,薛娘才说道:不嫁,一切等到了苍榭再说。

陈斯年眼神一怔,没再说话。打这天起,他qíng绪就低落的很,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有一回倒热水差点浇手上,薛娘数落他不小心,他也没反应。

过了半天,他才问薛娘为什么不嫁。

薛娘刚要答话,就见他红了眼睛,神qíng倔qiáng,尤为不甘心。她叹口气说道:不是不嫁,到苍榭也不迟。

陈斯年说道:你在担心什么,以前往苍榭走,是因着你没有靠山。这会儿有了我,为什么还一个劲儿的想去苍榭?

薛娘别过头不瞧他,忽然觉得手背一凉,陈斯年的泪落在上面。她心里一紧,过了半晌,闭着眼睛说道:哭也没用。

陈斯年发了疯,梗着脖子转过身不再瞧她,连着几天都不说话,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怕是没等薛娘走,他就先饿死了。

薛娘急得直跺脚,怎么做都不是,大声喊道:你能不能别bī我了!

陈斯年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薛娘仰着头喘气,过了会儿恢复qíng绪,轻声说道:成亲的帖子,你打算如何写我的名字?

陈斯年一怔,落下泪来,嗓子gān涩的缘由,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是存心bī你,我,我害怕。害怕你走。

他们二人都没有cao办婚事的经验,只好全都委托给郑夫人。郑老四两口子早就盼着他俩修成正果,自然乐意的很。

陈斯年虽说不懂流程,却也每天都跟着傻忙。

这里喜庆的很,陆府却是愁云遮顶。陆元昌不知在哪儿惹了事儿,坏了命根子,他还没有子嗣,陆老爷又只有他一个儿子,顿时心焦的很。

请了许多名医来瞧都不管用。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陈斯年又抢了陆府好几笔生意,而且孙老爷还透露出跟陈斯年长期合作的意向,这就坏了事儿。

陆府主要的生意被抢,影响着实不小。陆老爷开始求胡奇力帮忙,胡奇力只说尽力而为。他猜想定是薛娘帮了陈斯年,这会儿若是反击,还不知会不会惹祸上身。

可陆老爷催的急,只能硬着头皮试了试。刚打算动手,就瞧见薛娘站在屋门口。胡奇力连忙求饶,薛娘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鬼给驱除了,串铃清脆,恶鬼消散。

只剩下胡奇力跪在地上求饶。薛娘看他半天,转身走了,她心里沉重的很。

系统问她为什么不把胡奇力解决了?

薛娘叹着气说道:他害的陈斯年这么惨,总得让陈斯年过过手瘾啊。

系统竟也陪着她叹了口气。

没了胡奇力歪门邪道的帮助,陆府渐渐落了下风,投入的大笔生意都亏了,还欠了不少钱。陈斯年这儿却如鱼得水,看的陆老爷心里憋火的很。

他让人去陈斯年的铺子,把陈斯年给领回府来。陈斯年正在算成亲的花费,又忙着嘱咐裁fèng绣花用什么丝线,见到陆府的下人,他低声笑了笑,跟着去了。

薛娘在他身后喊了一声,陈斯年回头,她笑笑说没事。

陆老爷见陈斯年听他的话来了陆府,以为他服软了,不由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陈斯年压根没正眼看他,吊儿郎当地说道:还住着宅子啊,再过几天就该卖了还债了吧。

陆老爷没想到他竟说出这么一番话,当即气的脸色发青,他越不痛快,陈斯年就越高兴:你找我来啥事儿,我可不像你这么清闲,忙得很。

你个逆子,竟用yīn招抢生意,对得起祖宗么!

陈斯年瞥了他一眼:我没你这样的爹,自然也就没祖宗。再说做生意各凭本事,你之前用胡奇力不也是没走正道么。

陆老爷表qíng一僵,以为他知晓了把他赶出去的缘由,gān巴巴地说道:当初我也是没法子,你若不出去,家里就败了,到时候都得睡街上。

陈斯年神色微妙,笑了几声,摇头道:原来是因着这个。那你今儿叫我来想怎么样?

陆老爷语重心长:那人是个骗子,我错信了他。你能否认祖归宗,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陈斯年仰头看了看日头,他声调上扬:认祖归宗,你真有脸说。我就问你一句,我娘的牌位可还在祠堂?

陆老爷噎住,半天没说出话来,眼里湿润:我对不住她。见他并无回头的意思,连忙喊了陆夫人跟陆元昌娘俩过来,给陈斯年赔不是。

陆元昌被bī着磕头,陆夫人突然爆发了,掀了桌子摔了茶碗,指着陆老爷鼻子骂道:你凭什么让元昌这么做,这些年来,稍不顺心就打骂。我们娘俩没有一天不担心被赶出府,只要胡奇力一句话,你什么畜生事儿都能做出来!

她声嘶力竭,如泼妇一般:你可知我为了在府里待着,都做了什么!哈哈哈,妇道这两个字我已经不认得了,这些年我人不人鬼不鬼,元昌也瞧不起我。

陆元昌听她像厉鬼一般地哭诉,忍不住红了眼眶:娘。

陆老爷惊得脸色煞白,冲着院里喊人把胡奇力绑过来。他正打算逃走,无了邪术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

跪在陆老爷面前,刚要说话,陆夫人就上来撕扯他。陈斯年瞧着眼前的闹剧,觉得荒唐的很。

仍有些谜团解不开,他亲眼见过胡奇力动用邪术,怎么这会儿不灵了。刚打算问几句话,就见陆夫人拿了地上茶杯的瓷片扎进胡奇力的脖子,顿时鲜血喷涌,溅了陆夫人一身。

陆老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陈斯年出了陆府的门,回头看了看门前挂的匾额,如同一场荒唐的梦。往铺子走的路上,仍觉得不踏实,见到薛娘后心里才热乎起来。

俩人仍住在小屋里,陈斯年已经买了间宅子,就等着置办好东西住进去。他晚上吃饱饭睡不着,缠着薛娘说话,一直聊到生几个孩子。

他躺在炕上唠叨个不停,薛娘在chuáng上静静地听他说,直到他睡着。她坐起身子,借着外面的月光看他,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成亲该添置的东西都也预备齐了,就差些零碎的东西。陈斯年一大早吃了几口饭就去街上跑动去了。

薛娘本想叫住他说几句话,都没来得及。她垂了眼,心里一阵难受。忽然听见门响,陈斯年又折回来,说是忘了拿银票。

瞧见薛娘一脸难过的样子,不禁有些纳闷儿,昨儿还好好的,轻声哄她:这是怎么了,我刚走一会儿就舍不得了?

薛娘埋在他怀里,闷声说道:舍不得。

陈斯年笑得开心,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有啥舍不得的,一会儿就能见着我了。行了,别缠着了,我还得买东西去。

薛娘瞧着他出了门,心里问系统:能不能停几天再走?

系统闷闷地说道:我已经尽力拖延了。

薛娘问:我是不是不该答应成亲,他心里该多难受。

系统:你要是不答应,那几天他就能疯。你又不是没瞧见他什么样儿。

陈斯年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去取请帖,喜庆的红帖子,掀开一看,女方为陈楚氏。

他眼睛一弯。

去裁fèng铺拿了喜服,薛娘的嫁衣已经做好,看着尤为贵气。陈斯年眯着眼睛想薛娘穿上嫁衣的样子。

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进屋。院子里就能听见他透着喜意的声音。

怎么睡着了,我把喜服拿回来了,赶紧起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行了,别睡了。要不合身还得改,快点儿起来,以后有的是时间睡。

起来啊,快点儿。

陈楚氏,赶紧起来。

声音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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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约不约~

别掉队,一起走~爱你们

比心~

☆、第72章老板娘x公子哥(一)

雎城乃是繁华之地,四通八达,商人都在此处进行贸易。在这儿当官三年,肚里的油水到死的时候都还有富裕。有人常说,若是拿刨地的锄头,在城墙根儿狠狠砸下去,都能挖出一大缸金子。

可再有钱的地方,也有吃不上饭,穿不起衣的。每天跪在城墙根儿下,求着过往的行人赏几个钱花。有的时候运气好,碰见两三个公子哥儿心里头高兴,出手阔绰,讨得银子够花一个月。

这段日子更是如此,那些公子哥儿们整日脸上带笑,说起话来都透着喜意。讨钱的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聚到一块儿嘀咕这些人遇着啥事儿了。

你一言他一语的,叽叽喳喳个没完。到底是有消息灵通的,打听到城里新开了家酒楼。

有人纳闷不解,这有啥稀奇的,成天开门做生意的多的是。

见他们都来了兴趣,说消息的还故意卖起关子,让他们猜是为啥。有人说是里面儿的酒好,做的菜也香。

话一出口被众人嘘了半天,又有人说里面儿是不是请了几个姑娘,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凭着语气也知道是啥。

众人笑的下.流,都说八成是这个。

说消息的啐了他们一口,那些公子哥儿什么没见过,就连最大的青楼里的花魁都不稀罕了,几个姑娘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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