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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听了还是直摇头,咂着嘴道:帽子你要是卖三文钱俩,我就要了。

清瑶是缺钱,可这么便宜就卖了真的不合算。编这些东西也不是容易的,况且开了这个头,以后的价就不好往上升了,她只得委婉拒绝。

老汉用手摸着帽檐,想起家里老婆子一到农忙就被晒得脱一层皮,见清瑶实在不松口,只好掏出打着补丁的钱袋,刚放到手心两文钱,就听见带着怒气的年轻男子的声音:老头你不是说家里没钱了么?咋还有钱买这破烂玩意儿?!

老汉反she般地把钱袋藏到身后,脸上露出惊恐慌张的表qíng。那男子表qíng凶狠地瞪着他,粗壮的手臂一把将钱袋抢到手里。黑的钱袋上打着几块绿颜色的补丁,里面的铜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男子将里面的钱全部倒在手里,总共只有十来个。

他清清暗哑的嗓子,吐在地上一口huáng痰,张口骂道:就这么点儿钱还死死藏着,白让我跟了你这么久。说罢转身就要走。

老汉眼见手里的钱被抢了过去,急得额头直冒汗,伸手去抓男子衣摆,口中乞求道:宝儿啊,这钱你就别拿走了,也不顶事。我跟你娘买顶帽子下地的时候加把力气,卖了粮食再给你。家里实在是

没等老汉说完,男子拿手拽开衣摆,大声说道:我去赌也是为了这个家!天天种地,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当初我赢钱的时候你不也是乐呵呵的么?现在我输钱了,就一副死样子看着我,你是我爹么?

老汉听了这话,脸上露出绝望又寒心的表qíng。哆嗦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带着老茧裂着口子的手猛地扇向自己的脸。清脆的声音,叫人心中百味。

男子使劲儿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回过身准备走,突然脚下一个啷当,结实地摔在了地上。一块有菱角的大石头,划破了他的小腿,血顺着裤腿流下来。他疼得呲牙咧嘴,慢慢站起来把那块石头狠狠朝远处一扔,嘴里不gān不净地骂着。

清瑶把狗蛋护在怀里,眼角瞟着男子,心里的厌恶止也止不住。旁人悄声互相议论着,对男子指指点点。

不孝的东西,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他婶子你是不知道,这宋大是出了名的泼皮,日日赌个没完,他爹的那点儿家底儿全败光了。

想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惹恼了他,男子脸上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推搡着人群要走。恰巧狗蛋听了清瑶小声唾弃这人的话,一脸认真地出声说是。声音不大不小,带着孩子的奶气,偏偏在人群中听得尤为响亮。

那男子早已觉得脸上不好看,此时一点风chuī糙动便觉得是在说自己,他猛地回头,神qíng凶恶地瞪着狗蛋。跨了两三步就到了清瑶跟前。伸出粗壮的手臂就要去拽她怀里的狗蛋。

清瑶岂能容他这样,张嘴就咬在他胳膊上,力道大得恨不得将整块ròu咬下来。男子痛得大叫,这只胳膊在清瑶嘴里挣脱不下,反用另一只手去打她,清瑶早就将狗蛋放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他有什么动作,自然不会没注意到。她仗着身子瘦小,迅速松了口,敏捷地躲了过去。

男的常年赌博,jīng气神早就丁点不剩。眼圈发黑,动作也木木的,虽说之前庄稼人的力气底子还在,但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清瑶没等他反应过来,当街就叉着腰骂道:好你个混痞子!连个小娃子也要欺负,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好不容易做个贱东西讨生活,你却黑了心要来砸场子!

清瑶骂归骂,心里也发着虚。这人看上去心狠也龌龊。刚才他对他爹的态度就可见一斑,她刚才没出来,便是不想趟这浑水。她带着狗蛋已是不易,不饿死就是他们现在的所望,哪还有胆子管这等事qíng。

那男子见清瑶如此泼辣,皱着眉刚要上前发难,就又见她拿着宽大的袖子一抹泪,好不委屈。

可怜我儿子这么小就没了爹,只能跟着我吃苦受罪。如今你还要打他,娘没本事,护不了你啊!清瑶硬挤出泪,用袖子挡着脸。她自是不会指望那人心软,但周围人即使再怕惹事儿,现在也不会再躲着了吧。

果不其然,待清瑶的话一说完,一些胆子大的人就开始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那男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还嘴,就两眼傻愣愣地呆在那儿。大伙一见,也不含糊了,你一句我一句越来越激动。尤其是李婶子,把那套农村妇人独有的打架路数拿了出来。当即骂人骂得好生厉害。她自然是要护着清瑶的,不说两人相处的qíng分,单说同是一个村儿的,就不能gān看着。

清瑶紧紧抱着狗蛋捂住他的耳朵,刚才那番话说完她就后悔了。狗蛋这么大了心里啥不明白,怕是把她刚才的话往心里去了。那边的男子想动手对着一群人显然占不到便宜,只好脑袋鼓着青筋嘴里飞着唾沫开骂了,那些妇人成天扯家长里短怎么会让他讨到便宜。

她轻轻拍着狗蛋的后背,在他耳边说道:狗蛋别怕,娘是骗他的。狗蛋的爹好好的,只是咱们要等他。你看娘把他欺负的多狠,娘怎么会没本事保护狗蛋?

狗蛋趴在清瑶肩头回头看了一眼,那男子已经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恶气,只是蔫蔫地低着头。那个老汉在人群堆里挤来挤去,láng狈地喊着让大家多担待,是他没教好儿子。

狗蛋看了一会儿,把脑袋放在清瑶的脖颈间,嘴里吞吐不清道:怎么他都有爹呢?

这话说的清瑶心里一酸,日头挂高,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抱着狗蛋背过身去,人群中挤来挤去,分不清是谁的影子。

吵吵闹闹地一群人被突如其来一声大喝惊着了,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暗蓝色长袍,身配一柄利剑,眉毛拧得像麻花一样得大步走过来。

宋大刚才还萎靡不振,看到这个人来了双眼呆滞了一下,接着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硬是快步跑到他跟前,扑通重重地下了跪,边磕头边嘴里不停的呼喊冤枉。

清瑶悄声问李婶子这人是谁。李婶子侧着身子跟她嘀咕:这是县衙里的沈捕快,别看长得凶,可没少替咱们穷老百姓出气。这宋大也不知发哪门子的疯,不说快逃,反倒凑上去了。

清瑶咬着唇心里暗暗道:还能是啥,不就是想倒打一耙么。可这么多人,他还能说出花来不成,这人也够蠢的。

她这刚想着,宋大那边就磕头痛哭道: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来这集上找我爹,那泼妇见我不买她的东西就跟我发疯,竟是伙同这群集市上的妇人连同欺负我们父子俩啊!

――嗯,这人果然够蠢。

清瑶能淡定地一声不吭,其他人却炸了锅,叉着腰又骂起来,比刚才的话更难听。身边的李婶子也是气愤难平,挺着身子就要过去骂,清瑶拽住她的衣袖把她拦住了。

李婶子见她不让自己过去,皱着眉道:你这是gān啥?那宋大真是糟心烂肺的货,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老天爷打个雷劈了他!

清瑶松开拉着李婶子的衣袖,换了手臂抱着狗蛋,活动了下酸软的左胳膊,故意巡视一圈让李婶子看她的表qíng:婶子你慌啥?这沈捕快肯定是个jīng明的主,咋能受宋大他的骗?这宋大即使说咱们无赖,那这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瞎子哑巴不成?他能瞒得过谁去。何苦为这么个东西生气。

李婶子被这一番话说醒了,拍着胸口喘气:我可不是被这畜生不如的气昏头了。唉哟,我这胸口啊,被气得发疼。

沈捕快见又闹起来了,大声呵斥道:都骂来骂去的像什么话!还不都让开!

这一声让许多妇人都歇了嗓子,只有极个别的还在小声唾骂。沈捕快似是没听见一般,慢悠悠地在宋大周围转了一圈,然后来到他正前方站着:你说的话有证据吗?

宋大抬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有,有有有,我爹可以为我作证的。然后抬头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才看见被挤得衣衫不整的他爹。他赶忙用眼神示意他爹不许乱说话,然后又换上一副惨状的神qíng,用手指着清瑶:大人啊,你看我爹脸上的红印子,就是那泼妇扇的啊!

老汉脸色变得青黑,看了宋大几眼,再看看沈捕快,最终长叹一口气低下头,粗糙的手摩挲着掌心,小声道:是这样的。

周围鄙夷声顿时此起彼伏,那老汉低着头弯着腰,看上去卑微到了极点。

清瑶见状只能摇头,如果里面没有她的事儿,自己还能感慨几声。沈捕头盯着那老汉看了几眼,也没问他话。只是示意让清瑶过来问话。她对狗蛋耳语几句,然后放下狗蛋,让他站好。自己上辈子都没这么受人注意过。

她没下跪,照着这个世界的礼数福了一下身子,轻声道:官差大人,民妇因自家男人去当兵打仗了,如今多年未有音讯,家里早就没了粮食。民妇只好想办法做些买卖糊口,不曾想竟遭此横祸。方才那老汉来我那儿要买几顶糙帽,正要做成这笔买卖,岂料这宋大突然抢夺老汉的钱袋,说要拿去赌。老汉一时气不过,自己便打了自己。我家小儿不懂发生什么事,只是好奇嘟囔了几句,就被这泼皮无赖盯上,想要欺负我们母子。总算是这集上好人多,护着我们母子俩,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这番话把整个事qíng的来龙去脉都解释清了,沈捕头仍是皱着眉,眼神有些怪地看着清瑶,粗声问:你说的又有何证据?

☆、第49章富贵女x势利男(二)

清瑶见状只能摇头,如果里面没有她的事儿,自己还能感慨几声。沈捕头盯着那老汉看了几眼,也没问他话。只是示意让清瑶过来问话。她对狗蛋耳语几句,然后放下狗蛋,让他站好。自己上辈子都没这么受人注意过。

她没下跪,照着这个世界的礼数福了一下身子,轻声道:官差大人,民妇因自家男人去当兵打仗了,如今多年未有音讯,家里早就没了粮食。民妇只好想办法做些买卖糊口,不曾想竟遭此横祸。方才那老汉来我那儿要买几顶糙帽,正要做成这笔买卖,岂料这宋大突然抢夺老汉的钱袋,说要拿去赌。老汉一时气不过,自己便打了自己。我家小儿不懂发生什么事,只是好奇嘟囔了几句,就被这泼皮无赖盯上,想要欺负我们母子。总算是这集上好人多,护着我们母子俩,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这番话把整个事qíng的来龙去脉都解释清了,沈捕头仍是皱着眉,眼神有些怪地看着清瑶,粗声问:你说的又有何证据?

清瑶故意低头思量,然后皱着眉看周围的人:大人,这些父老乡亲都是证人。我今儿个是第一次来这集上,若是我无理生事,即便有几个jiāo好的会偏帮着我,可大多数人又怎么可能胡乱的帮我?明明是这宋大犯了众怒,还偏要倒打一耙,任是谁都看不过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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