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气得直瞪眼。
宸王见她真急了,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柔声道:行了,今儿委屈你了。
薛娘点头,给他看胳膊上咬的包,一个连着一个,红肿了一大片:你看,可难受了。
宸王握住她的手,看了看:笨,一大个活人让蚊子咬这么多包。
薛娘道:蚊子也是活的。
他叹着气打开书房门,坐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把她拉到大腿上。见她还去挠胳膊,宸王看了一眼:都快挠破了,到时候留了印子看你怎么办。
薛娘不在意:lsquo;蚊子咬的包,抓破了过几日印子就消下去了。
书房抽屉里备着药箱,宸王从中拿了药给她抹上。清清凉凉的,痒意顿时减了许多。薛娘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宸王觉得有趣,伸手去摸她的眉。刚抹完药,手上味道呛得很,薛娘眼泪儿顿时就下来了。宸王连忙用手给她擦,结果帮了倒忙。薛娘用手推搡他,拿了腰里别着的手绢擦拭,却怎么也止不住。
就这么可怜巴巴的流眼泪。
宸王看了她半天,忽然把薛娘搂在怀里,过了半天才问她:若是给你名分,想做什么。
薛娘正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忙着拿手绢擦。听见宸王这么问她,哪里有心思回答,只是抽噎道:爷给我什么名分,我便要什么。
窗外的促织叫个不停,一轮圆月正当空。屋内二人相拥,静默不语,除了薛娘低泣。半晌,宸王放开她,看见薛娘还在哭,嫌弃道:怎么哭个不停。又想给她擦眼泪,薛娘连忙往后躲。
宸王瞧着她这副样儿,发出笑声。忽又叹气道:真是我给你什么,你便要什么名分?
薛娘边擦泪边点头。
宸王摇头,她这哪儿像同意的样子。单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把书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把薛娘抱上桌。
薛娘惊,哭着问:你gān嘛?
宸王眉毛一挑:dòng房啊。
☆、第30章狐媚子x王爷男(七)
薛娘一巴掌把宸王的手拍开,袖子一擦眼泪,斜眼看他:dòng房?你进错屋了。不去那挂红绸的屋子里,来这都是些书画的房里做什么。
宸王眉毛一拧,看着她叫板:你长本事了,方才谁说的我给什么名分,她就要什么的?
薛娘歪头道:我也早跟爷说过了,那是假话。
宸王又去捏她鼻子,薛娘这回学聪明了,一下躲开他。宸王也不放过她,俩人闹了一阵儿。他也没了兴致,让薛娘回住处歇息。
薛娘准备起身回去,拍拍一直搂着她的宸王:你倒是放开我啊,这样我怎么回去?又悄声说,要不你抱我过去?
宸王没理她,抱怀里揉搓了会儿才放开。薛娘被他弄得脸跟涂了几层胭脂似的,宸王摩挲着她的下巴:你自个儿照镜子瞧瞧,这模样像不像新娘子。有你在这儿勾着我,我不找你dòng房找谁?
薛娘嗔怪地去推他。
宸王又被她撩拨起来,双手制住薛娘。俩人折腾大半天,早把让薛娘回去的话忘了。想起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薛娘软着身子出了书房。
宸王揉着额头看见书桌上的凌乱,还有地上一堆的书卷公文,愣了半天。忽然摇头笑道:狐媚子。
新来的侧妃天天在院里不出门,身边伺候的也就那几个丫鬟。府里的下人见过这位侧妃模样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薛娘就是没见过她容貌的那堆人里面的其中一个。得着一次机会,偏巧给侧妃送新做好的衣服的丫鬟中暑,身上又是发热又是闹肚子,薛娘瞧见了说要帮她。那丫鬟还不敢,生怕薛娘惹了祸事。薛娘也不qiáng求,果然那丫鬟忍不住往厕所跑,只好不放心的把衣服jiāo给她。
薛娘到了侧妃院子里,瞧着jīng致的景儿,暗自道还真是够用心的。进屋里请了安,也没抬头,就听温柔的女声:起来吧。又叫身边的丫头把衣服接过来。
薛娘这才起身,抬头看她。眉目如画,身量纤纤,低头一笑,明艳动人。
侧妃轻言细语道:大热的天儿,还难为你跑来跑去。怪热的,快坐下歇歇。又唤丫鬟,拿冰镇果子来,让她消消暑。
薛娘神qíng平静,施礼道:万没有这样的规矩,这本就是下人该做的。我也得回话去,告退。
侧妃却不让她走,让薛娘过来拉着手道:一进府就听他们说丫鬟里数你机灵。怎么刚来了我这儿就要走。
薛娘只管笑。觉得被她拽着的手发麻。说了会儿话终于出来了,薛娘站在日头底下好好晒了晒,全身出了汗,她才舒服些。
侧妃居然已是个死人。一接触到,就觉得她浑身都是yīn气。全凭邪术吊着一口气,绝活不过半个月。算算那个时间,就是宸王谋反失败的时候。
皇帝qíng深,怕是未必如此。
自从知道这事儿后,薛娘就没睡过安稳觉,天天琢磨着皇帝把死人安排到这儿,除了找个由头bī宸王动手外,还有什么别的意思。事儿没想清楚,眼圈却愈来愈黑。宸王见了直皱眉,问她脑子里都想什么,大晚上也不闲着。
薛娘正有事儿放在心上,哪儿有空搭理他,把他推开便扭头gān活去了。宸王说她没规矩,薛娘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宸王怔住,气得不再与她说话,自个儿一个人待着看公文。过了会儿就瞟一眼薛娘,她正拿了抹布擦桌子。再瞟一眼,还在擦。一本公文看完,她还是没收拾停当。他把公文放桌上,哗啦一声弄得特别大。
薛娘下意识地朝那儿看一眼,宸王注意到她看过来,连忙正襟危坐,薛娘莫名其妙,又继续忙活着。宸王气得不再看她。
薛娘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不由叹气把这事儿先放到一边,这才想起来宸王。她倒了杯茶送过去:爷,看了大半天,歇会儿喝口茶润润嗓子。
宸王自顾自的看着,没理她。薛娘以为他用着心没听见,又叫了一遍,宸王还是不说话。她这才觉得不对劲儿,还是系统提醒说他闹qíng绪了。
薛娘莞尔,把茶杯放桌子上。半蹲着身子,头伸到他眼前,带着揶揄:爷。
宸王转过身子不看她,薛娘手抚上他的肩:爷,我错了成不成,别闹脾气了。
宸王听她这语气跟哄孩子似的,扭过身子与薛娘面对面:你在我跟前儿装什么老成,自个儿多大不知道么。
薛娘驾轻就熟地坐上大腿,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媚道:我倒是想往小了打扮,可爷您也不吃那套啊。
宸王皱着眉问她:你见着她了?
薛娘知道他说的是侧妃,便点点头。宸王高声道:你见她做什么,平日里你好看热闹,她那里清静得很,没事儿少往那儿跑。
薛娘笑了笑,道:可不是么,人家长得贤良淑德,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我这个丫鬟凑上去,怕是污了她的眼。
宸王斥道:胡说,贤良淑德大家闺秀,她话头顿住,又调笑薛娘:别说,爷最近瞧着你这副狐媚相还真顺眼多了。
薛娘心道,能不顺眼么。都到百分之八十了。
宸王说:你用不着讨好她,若是想得势不如多在我身上下功夫。
薛娘道:我没少下啊。
不管如何与宸王说话逗闷子,薛娘仍是心里压着事儿,后来听见有人说王府闹鬼,她的心一下就定了。她仔细打听,说是有人值夜时,见着一女鬼,脸色发青,披着长发,恐怖至极。
薛娘特意晚上不睡觉,蹲在女鬼出没的地儿。她被蚊子咬的半点睡意都没有,双眼瞪大。果不其然,忽觉脚下yīn风阵阵,眼前一道白影划过。薛娘眯眼,可算是等到了。
猫着腰,手拿串铃伺机把她降住。却不想只见到她来回转,半点动作都没有。瞧见薛娘了,也愣愣的,站在那儿不动。
薛娘问系统:这鬼咋了?
系统:出故障了。
啥?
就是,她说是鬼但还不算是鬼,身体里还有一缕魂没出来,所以她看上去有点儿呆。等身体死透了,就好了。
也就是说,她来回晃悠其实是在等那缕魂归位?
对啊。
薛娘只能扫兴的回去,看看手里的串铃,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侧妃身子越来越差,不知怎的感了风寒,吃了几天药都不见好,还吐出口血。
皇帝急得白天都往这儿跑,丝毫不避讳人,说是关心弟妹。薛娘对这种说辞真是感动得很。不过,他这么一来,到方便了薛娘。她早就发愁该怎么到皇帝身边,把鬼和人都收拾了。
她让系统开了光环,凡是修炼的人都能感受到她是同类。皇帝每次来,身边都会带上帮他施法的人,说是贴身侍卫。
这回她做足了准备,特意穿了件儿亮色衣服。偷偷跟在侧妃院伺候的丫鬟换了班,宸王一向不许他靠近那个院子。她只能在皇帝来之前躲着他,告诉他今儿身子不慡利,在房里歇着。
宸王还派人送了补品,又差人诊脉,还传了话说等皇帝走了他就来看她。弄得薛娘心里惶惶的,这要是知道了她在骗他,指不定什么后果。
皇帝一身家常打扮,佩戴着一枚玉,拿着把折扇。宸王在身边陪着一同往院子走。二人进来,众丫鬟仆人行礼。薛娘注意力全放在施法的人身上。
施法的人名叫吴水。他显然也察觉到不对劲儿,转着头来回在人堆儿里找。皇帝正与宸王说笑,见他停住不走,脸上的笑凝住问道:何事?
吴水目光搜寻了一圈,定到低着头的薛娘身上,轻声与皇帝说道:只是看见王府内里的丫鬟貌美,一时失礼了。
皇帝却没笑,他知道这是场面话,却也顺着说:哪个丫鬟,竟让你失了魂。
吴水伸手一指,正指向薛娘。
宸王脸色一沉,看见薛娘穿着一件藕粉色的纱裙,衬得肤白如脂,微微低头,此刻正有一丝惊慌,露出十足十的媚态。
皇帝看见怔住,看了看吴水:那便指给你当媳妇,省得你
未等他话说完,宸王就厉声道:偌大的天下还找不出一个绝色佳人来么,非得在我府上挑。你这侍卫好大的胆子,在王府失态念在你侍奉皇上尽心,也就不计较了。可却仗着皇上宠你,还要讨了回家去,竟真是不把我这个王爷放眼里了。
皇帝听他说完这番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宸王在他面前玩世不恭,却从不敢这么说话。皱着眉头道:不过一个丫鬟,何必动这么大气。玩笑话岂可当真。
宸王嘲讽道:玩笑话哪里是他一个侍卫配说的。
皇帝动怒,却不好发作,冷哼一声带着人往屋里去了。众丫鬟仆人也都让宸王派去忙活,一时只剩下薛娘与他在那儿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