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轻咳了一声,准备把手放下,他却按住她的手。她皱着眉,挣了挣,仍被他死死抓着手。
忽然笑了:我这算不算把你追到了?
手倏然一松,她瞥了衡元君一眼。他脸色冷淡的很,仿佛不认识她一样。薛娘叹了口气,真够别扭的。
他说道:还有事么,我该回去了。
薛娘拉住他,用帕子将眼睛蒙上,松开了他的手。衡元君有些不安,伸手去抓她,扑了个空,顿了顿,放到身侧,握紧拳头。
仔细听着脚步声,走了二十步。应是瑶池旁边。
砰。
落水的声音。
他眉头紧紧皱着,唤了她一声,没听见回应,一把将帕子抓在手里,瞪大眼睛找她。
却看见薛娘在瑶池里。
衡元君连忙过去:你这是做什么?
薛娘在里面游着,浮上来,水珠流在纤细的脖颈,发丝贴在脸颊上,轻笑着:还你啊。若是再闯一回祸,这回我来难受。
衡元君一怔,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有病!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你又作什么?趁还没被发现赶紧上来!
薛娘瞥他一眼:到底是谁作?
说完又朝远处游去。她会了水,游起来尤为柔美。衡元君咬了咬牙,朝两边儿看了看,也下水往她那边儿游。
不一会儿就到了她身边。薛娘连忙扑腾着不让他得手,衡元君已经调养过来了,身子变得有力,一下就把她制住,紧紧搂着她,在水里也不安分。
弄得薛娘脸红的很,一直瞪他。虽是在生气,可看着却像是在勾人。衡元君眸色一暗。
他知晓若是被瞧见了又是一场事儿,连忙带着她往岸边游。上岸后,薛娘从他怀里挣开:你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琢磨出这么个法子,你还这样。
衡元君脸色难看,觉得她脑子有问题:方才我没来得及说你,你能不能用用心,咱俩上回是因为打起来才下凡的。跟跳瑶池有什么关系。
薛娘莫名其妙:那再装作打起来不就行了?
谁信啊!
薛娘:怎么不信,这会儿谁不知道我在上赶着追你?我追恼了,又把你推下去,然后打了起来。哪儿不妥?
衡元君见她一脸认真,深深地叹了口气,唯恐她再这么下去,把他俩给作死:我认了,你追到我了行不?
薛娘眯了眼睛,连忙点头。
衡元君拉着她偷偷回去,赶紧换衣裳去。虽说私自进入瑶池不至于再下凡,可万一寻个由头,不允许成亲了怎么办。
他提心吊胆的,薛娘却看着一点儿不急。
走了一半儿,衡元君忽然反应过来,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你算计我?
薛娘不认账。
衡元君看了她半天,憋出来一句:不算,重来!
然后转过身子走了,薛娘看着他背影叹了一口气,她原来是真想追他一回,可是他一直端着架子,无论怎么样都要死撑。
分明就是心里屈服了,嘴硬。
这才想了个法子,事先求了王母。哪儿知他还耍起赖了。
薛娘在家里闷了好几天,不知道怎么让衡元君服软儿,就这样还说她作。撇撇嘴,看了眼正在吃花生的灵shou。
它大方得很,把花生盘冲她那儿推了推。
薛娘拿起几个,剥壳。咽了嘴里的说道:你有招没?他太难弄了。
灵shou摇着头:你怎么到这个地步了,以前多厉害。
她皱眉:你再说风凉话,就别吃了。
灵shou连忙抓起一大把花生,爪子都包不住了,漏出来掉在地上两个。薛娘瞥了它一眼,叹了口气,揉着脑袋。
灵shou被这一声叹气伤着了,这是说它没用?一皱眉,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陪你走了那么多世,那么多qing况我都遇见了,这还能难得到我?
薛娘有点儿怀疑,它气得把花生放进盘子里,沉声说了个主意。
薛娘琢磨了会儿,摸着下巴同意了。
衡元君自打这天起,就再也没听见过关于薛娘的消息。之前她不来这儿,还能打听打听在忙什么。他心里有点儿闷得慌,又想起上回,也是这么晾了他几天,后来才过来。
之后还说了许多好听的话。
他勉qiáng稳住心神,又等了几天。在宫殿里坐不住了,往外面转悠。见着神仙就主动打招呼。衡元君的脾气坏,也是出了名的。旁的神仙遇见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他也不在意,可这回却一反常态,别的神仙讶异得很。说了会儿话,仍然是和和气气的。
过了会儿又说到薛娘。
这才明白过来,弯了弯眼睛:我们也许久没见她了,不知在做什么。若是想找她,去她哪儿就是。
谁都知道衡元君跟薛娘现在的qing况,可他哪儿像个被追的。
衡元君抿了抿唇,便告辞走了。又走了片刻,遇着了薛娘的邻居,脸上堆了笑。把那个神仙吓了一跳。
听见他打听薛娘,犹豫的很。
衡元君神色一凛:她去哪儿了?
这个我也不好说。
衡元君直起身子,一副打算吵架的模样。神仙连忙说:应是在厨神那儿,最近一直在跟他徒弟学手艺。
衡元君脸色一下黑了。
厨神那儿,灶火经常旺着。薛娘被烤的脸热,大勺拿在手里,不停翻炒着菜。扭头说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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