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自从拿到了法器,系统就一直在她耳边嚷嚷。她一开始还挺感动,后来才知道,被销毁的是它的系统形态,但它这会儿的狐狸原形压根不会有事儿。
她瞥了眼系统:你老实点儿,回来了我给你带糖吃。
系统嚎着:我虽然没啥危险,但是我当时也不知道啊。
薛娘叹了一口气,把它带上了。倒是有些用处,她白天不能出门,让系统查了查卫司如今什么样子。
它却只告诉她,卫司要去酒馆打酒喝,让她附在一个人身上,去酒馆等着。到了酒馆儿从人的身上下来,待的发闷,卫司坐到了凳子上,她才发觉。
薛娘施了法让只有卫司能看见她,刚说了一句话,就瞧见他颇为不耐烦,站起身子往一边儿走了。
她正琢磨着怎么跟他搭话,却猛然心沉了下去。
怎么弄的。
系统闷闷地说道:被人打得。
被谁打的!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当年卫司在家一直等着薛娘,却不见她再回来。连着好几天,屋门都不敢出,生怕她回来后没瞧见他。撑了半个多月,家里能吃的东西前几天就没了,他拿了钱出去买菜。
却听见邻居议论,说最近的世道真乱。这个皇帝刚当上就死了,也真是没福气。
三言两语的,卫司听的越发糊涂,走过去问了问。
邻居家的妇人见他主动搭话,而且连这事儿都还不晓得,连忙说道:这都传遍了,你咋还没听过。皇帝,不,应该是上个皇帝已经死了,这个皇帝前两天刚登基。
卫司眉头蹙起:这不是早就有的事儿么。上个皇帝哪里是刚当上,都做了差不多一辈子的龙椅了。
那妇人笑着说道:要不说你消息不灵通,那都是啥时候的事儿了。就刚当上的那个也死了,又换了个新的。
卫司脸色一变,沉声说道:你说什么?
妇人见他神qing怪异,没有再说,只告诉他镇上都贴着告示,自个儿去看就是了。卫司唇色发白,眼里含着怒气,冲到屋里拿了剑。
走到镇上看见了贴着的告示,陆墨已死,那薛娘如今在哪儿。他心里发慌,紧紧抿着唇,将套马的绳子一松,把车扔到一边儿,骑上马往宫门口去。
卫司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冲动,应该从长计议,不然不仅救不出薛娘,还会把他搭进去。而且说不定薛娘已经死了,他再过去也于事无补。
可心里一直在说,往里冲。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他都要。
即便是死,也要进去把薛娘找到。
他还有些理智,找到一个守卫最少的宫门,把剑从剑.鞘里抽出来。守卫一看就知道是来闹事儿的,皆是下了狠手。
即便卫司武功高,哪里敌得过许多人,纠缠了半晌,剑落地,他的左脚筋被挑断,剑抵着脖子。稍一用力,便没了xing命。
从宫门出来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看见卫司,心里一紧,让这些守卫把人jiāo予他处置。
守卫们遵命。
卫司一抬头,看见了封越。这个皇帝以为是封越杀了陆墨,心里觉得尤为痛快,将他任命为侍卫统领。当时陆墨留着封越,还一直带在身边,也不知怎么想的。
封越后来娶了那个相好的,不敢再有别的心思,便没去找卫司。这会儿听见有人禀报,才连忙过来。
封越扶着卫司走到一边儿,避开人的耳目。他着急地说道:将军,您怎么犯了糊涂,只身来这个地方。您不要命了。
卫司眼神平静,看了封越一眼。
封越顿时从头凉到脚,卫司是真的没打算活下去,说着是来救薛娘,实则早就知晓她死了,来这儿就是为了求死。
拿着个由头骗自己,咽气的时候还有丝盼头,她还活着。
封越低下头,喉咙发紧,挤出声音说道:她没死,逃了出去。不要再来这儿了。在家安心等着她回去。
卫司眼神恍惚,没有应声。
封越:属下何时骗过您,她没有死。
卫司眼睛渐渐有了焦距,盯着封越看了半晌。封越抿了抿唇,开口说道:您莫要再这般行事,姑娘若是知晓了定会生气,她一定对您承诺过什么话。这会儿没回去,说不定是看见哪儿新鲜,多玩会儿。
卫司喉头酸涩:她说,要好好过日子。
日子总要过下去,封越偷偷送了伤药给他,伤势虽然好了,腿却恢复不到原样。作息规律的吃饭睡觉,就这么过了三年。
卫司坚持不住了,清醒太难受,无法再骗自己,薛娘还活着。烈酒入肠,愁更愁。将门打开,风chui茶杯,认作薛娘。
他这会儿走到了家,冲着门笑了笑。拿起手里的酒葫芦往嘴里灌,葫芦盖却没打开,他眼里竟然有了醉意。
步子开始歪七扭八,摸着墙往屋里走,屋门大开,往炕上一躺。他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薛娘走到他身边,尽量不带风。卫司脸上的红晕褪去,苍白的很。轻轻抚上额头,已经不烫了。
卫司睁开眼睛,屋里黑漆漆的,他盯着被角,沉声说道:别碰我。
薛娘的手一顿,从他额头上拿下来,闷闷地说道:你在跟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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